自食其果(第1页)
第二日阮风亭下朝回来时,难得地春风得意,满面喜色。他把阮酥叫到书房,声音很是轻快。
“酥儿,为父已把那封信并地契全部交由了圣上,圣上果然大怒,印墨寒此番便要自食其果了!”
阮酥唇边浮现一抹冷笑。针对去年阮风亭低价征地一事,阮酥撰写了一份双方交割的信件,信上重点言明此事乃阮风亭与印墨寒共同参与完成,等事毕后每人根据差价按比例平分银两,信末交割单上有印墨寒的亲笔签名。
虽然这样一来,阮风亭的嫌疑已然坐定,但是看在他主动负荆请罪,并且自愿提出数倍承担差价外,嘉靖帝的怒气少了一半;反倒是印墨寒,把恩师告到御前,本是打了一把大义灭亲的牌,可到最后竟变成了一出分赃不均贼喊捉贼的戏,简直把当今圣上与满朝文武当白痴愚弄戏耍。据说嘉靖帝当场便让人卸下了他的官帽,送大理寺听候发落!
“如今印墨寒成为了风口浪尖,父亲却也不能大意,我们得时刻提放他倒打一耙。”
阮风亭沉吟。
“为父也这样认为,就怕五皇子祁澈……”
“这个人父亲便不用忧心,反倒是印府那边和大理寺,我们需时刻留心动静。”
知道前世祁澈便暗中经营私盐,阮酥虽不算了如指掌,但稍加调查,也能摸出个大概。她以此为挟,就已存了警告之意,若是祁澈对这件事有所动作,那休怪她不客气。
阮风亭不明白女儿为何这番酌定,然而见她不欲细谈,自己这把年纪还要靠她出谋划策,便也闭口不问。
“好,为父自会安排。”
与阮风亭议完事,阮酥便带着宝弦到了久别的玲珑阁。见到站在阮酥身边的陌生丫鬟,冬桃淡漠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讶异,然而终是什么也没有问,只引着她二人到了二楼雅间。
几人坐定,阮酥也是一叹,自己的丫鬟走的走,赶的赶,现在还留守身边的谁能想到竟是这位身怀秘密,最初认定不会长久之人?她轻轻翻过冬桃递过来的册子,上面的消息倒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见眼前人似乎在走神,阮酥才猛然发觉好像少了些什么。
“怎不见文锦?”
冬桃抬眸,竟是犹豫了一秒。
“他在后面,小姐要去看吗?”
“后面?”见她处处透着古怪,仿佛失去了往日的活力,阮酥困惑。
“难道又偷懒了?”
冬桃抿了一下唇,“小姐去看看就知道了……”
后院厢房,虽是秋天,小院中栽种的植物已经没有往昔的生气,奄奄地倒垂在地面;寻常大开的轩窗,现在也是一反常态的死死紧闭……阮酥一边走,一边掩不住心中的疑问,想问冬桃,然而见她面色异常诡异,那到嘴边的话,生生又被咽下。
终于,冬桃在门前站定,神色间竟有些犹疑挣扎。她尚未开口,只听屋内一阵噼里啪啦瓷器碰撞落地,很快一道男声虚弱响起。
“走……你来做什么……”
冬桃尴尬地看了阮酥一眼,“……文锦,小姐来看你了……”
听到这句,文锦一时噤声。阮酥实在见不得自己的人被旁人欺负,虽然也想不通怎么只一个多月未见,这小子居然嚣张成那样子。
“怎么,连我来了,文锦也要闭门谢客吗?”
半晌,才听文锦懒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