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金艾纱划破了她的脸。(第1页)
夜色悄无声息降临,卧室厚重的窗帘密不透风,伸手不见五指的卧室,被子里的人蜷缩成鼓鼓的一小团。冯芜眼皮子肿痛,身体似乎轻飘飘的,要悬到半空的不真切。傅司九冷酷直白的话,反反复复在脑海中循环。这不是冯芜第一次发现两人三观的不同。其实她性格怯懦,不喜欢为别人带来麻烦,也会尽量避免一切会烦扰到别人的事。她是这样长大的。而傅司九很强势,他像一个天生的王者,运筹帷幄,游刃有余地掌控一切。有一天,怯懦与强势碰上了。两个长在不同家庭、经受不同教育的性格拧在了一起。三观发生了直白的碰撞。两人都受了伤。枕边的手机亮了下,冯芜吸吸鼻子,点开。是傅司九的信息,简洁的四个字:【上楼,吃饭。】冯芜手脚无力,撑着床起身。大脑眩晕,眼睛起了无数的噪点,密密麻麻的。冯芜深呼吸,等那阵耳鸣过去,摸黑往卧室门口走。她穿着睡衣,头发也乱的,蓬松地盖住巴掌大的脸,明明没生病,却跟病人没什么两样。刚把卧室门拉开,大门同时被人打开。傅司九顺手拍开客厅的灯,长身玉立地站在玄关定了定。冯芜手指拧住衣角,总觉得在他面前矮上几分,犯错小孩一般,垂着脑袋。短瞬,男人沉而稳的步子渐渐靠近。“怎么这么慢?”他声音磁沉,不似之前冷戾。冯芜很轻很小的声:“头晕。”“”傅司九薄唇抿直,弯腰,歪脸去寻她的视线,待看见她红肿的眼皮时,嗓子骤然变哑,“还不许说了?”话一落,他宽掌摁住她肩,紧紧压进怀里。“养了它这么久,最后一面都不给见,”傅司九低着声,“说两句就哭,有你这样的吗?”冯芜想要解释:“它不能等了,我怕你知道,会左右为难”如果她给他打电话、发视频,她也怕傅司九会认为自己想要他回来。相较于傅全瑛的身体,叮叮,就只是一只猫。“那你呢?”傅司九微愠,“你最重要的朋友没了,你的状况无关紧要吗?天平的两端不是叮叮和家姐,是你和家姐!”她永远都是忽视她自己。为叮叮做出安乐死的主意一定艰难,她自己做了,她看着叮叮失去温度,又自己去葬了它。从头到尾,她的关注点都错了。叮叮是只猫没错,可叮叮的背后是她,承担叮叮死去悲伤的也是她。她凭什么不说,凭什么隐瞒。“我是你男朋友,”傅司九摁着火,“我没有权利知道我女朋友在难过吗?我没有责任陪着她吗?”“”冯芜眼眶浅得厉害,颜色淡淡的唇动了动,没找回声音,眼泪已经滚到腮边。“对不起”她哽的上气不接下气。傅司九眼尾泅红,扯着袖子帮她擦眼泪,无奈道:“你真是要我的命,拿走好了,我也不想要了。”“”冯芜把脸埋他怀里,呜呜咽咽。女孩子身体都在抖,傅司九心脏揪成一团,纵着她哭湿自己衣衫,耐心问:“怕不怕?”怀里的脑袋快速点了点。怎么可能不怕。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她眼睁睁看着药水打进叮叮体内,眼睁睁看着它心脏停止跳动,体温渐渐散掉。她像一个刽子手,亲自送走了养育十三年的伙伴。“该!”傅司九咬牙,手臂拥紧了她,“还以为你多能耐,还跟我装,别哭啊你,可厉害了!”他骂他的,冯芜把眼泪鼻涕抹他一身,整日的惶惶都在他的体温中消散殆尽。“傅司九”她哭的伤心,染着鼻音。“别喊我,”傅司九揉她乱糟糟的头发,“给我气的头疼。”冯芜不听他的:“傅司九”她这样边哭边可怜巴巴的唤他名字。不知唤了多少遍。好像他的名字有什么魔力似的。傅司九长长吁了口气,再多的怒火也被她喊没了。“明天我陪你去看它,”他软下嗓,“你要等不及,现在去也行,正好把你的红眼睛给妈妈也瞧一瞧。”“”冯芜顶着凌乱的发丝抬头,纠正,“是我妈妈。”傅司九气笑了:“白眼儿狼。”她脸颊潮湿泥泞,几根碎发沾着,受过蹂躏般委屈,傅司九瞅她几秒,无奈地去湿了条毛巾帮她擦脸。“吃饭,过会给你冰敷,别让人瞧见你气过我。”“”冯芜拧紧他衣角,格外黏人的状态。傅司九垂眸睨她,心疼又好笑:“没扔下你,上楼给姑奶奶煮晚饭去了。”他什么命啊。都没人哄他。冯芜抿抿唇肉,弱弱的:“我知道错了。”说到这儿,她轻吸鼻子,朝他伸手:“抱。”“”傅司九难得无语,又被她黏糊的窝心,瞧不起自己的同时,弯腰抱起她。冯芜下巴搭在他肩,双腿环住他腰,就着这个姿势,懒到一步都不想动弹。“这楼上楼下的,”傅司九抱她往外走,“干脆打通好了。”语毕,他自己先给否定了:“算了,我还是更喜欢在你脑袋上打球。”“”说着说着,傅司九冷不防低笑:“说错了,喜欢你朝我戳鱼竿。”不搭理他的神经兮兮,冯芜嘟唇在他颈部亲了一口。傅司九唇角牵出笑痕,手掌虚托住她臀,似不经意揉了把。“小九哥哥,”进入电梯,冯芜瓮声瓮气,“我今天被吓到了。”“嗯,可不得被吓到吗。”知道他误会了,冯芜抬头,认真道:“不是说叮叮。”傅司九抱着她进了家门,喉咙里询问地嗯了个音。“是江映萱,”冯芜心有余悸,“她脸被人划了。”傅司九细了细长眸:“你见到她了?被欺负了没?”冯芜眼神仓惶:“是她被欺负了,她被毁容了,光天化日,金艾纱直接划破了她的脸!”“”谁?金艾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