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冯芜是我罩的人。(第1页)
这家俱乐部是会员制,光有钱进不来,权钱缺一不可。傅司九闲暇时喜欢来这边玩,俱乐部里有他长期的包厢,几台斯诺克打下来,整宿就过去了。但今天他不是为了玩。包厢门被服务生推开,里面的人纷纷起身,此起彼伏地唤他“小九爷”、“傅总”、“傅少”。冯芜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挨着傅司九高大的身子,随他一起进门。包厢极大,分休息室和娱乐厅。娱乐厅内一排皮质沙发,被顶灯映的锃亮。一群人都站着,听不见一丝声音,噤若寒蝉的氛围,有山雨欲来的威势。傅司九下巴轻点,朝向沙发中央主位,示意冯芜自己坐过去。“”冯芜不大敢,在场大半都是傅司九圈里人,甚至有些年纪跟冯厚海一样大,是长辈了。傅司九睇她,无奈,很低很低的声:“你坐,那我的位。”就好像,不用管它是不是主位,是他的,她就可以坐。话里话外明目张胆的偏袒与呵护,冯芜心漏跳一拍,极为乖巧听话地坐下。坐定后,冯芜眼睛落到对面人身上。看见江映萱那一刻,她恍然大悟,豁地明白傅司九想要做什么了。身边弹软的沙发忽然凹陷,傅司九贴着她坐下,不像她似的拘谨,反而几分睥睨天下的气势,整个身子松驰地窝在沙发,一条长腿慢慢翘到另一条上搭着,双手交叠,自然地垂在小腹。大概和他自己做的运动品牌有关,傅司九不爱穿正装,来去都很休闲,简单又不简约的短袖和长裤,细节到位,无拘无束的观感挟着潮流,衬托出他清隽硬朗的体型。“没什么好说的,”一片死寂中,傅司九施施然开口,“我总得给我们家冯小草一个交待。”话落,有人上前,抬了张长条桌放在中间,满满一桌透明酒杯。酒瓶启塞的“砰砰”声接连落在耳畔,紧随其后的,是哗啦啦的倒酒声。红色液体灌满每只酒杯,乍一看去,仿佛置身在火红的玫瑰园,谁成想却是血腥地狱。“法国进口蕾拉,”傅司九眉尾压着不在意,“在江小姐眼里自然算不得什么好酒,但用这个来赔罪,也不算辱没了江小姐的地位。”江映萱脸色苍白,泫然欲泣。陪站在她身侧的,是刘园和一个陌生女人。三人都是一脸死败。冯芜盯着那个陌生女人,神情微愣。偌大的娱乐厅,鸦雀无声的环境下,她声音跟怀里的猫一样软糯:“九哥,她是谁?”刘园在,她可以理解,江映萱高傲冲动,背后缺不了刘园的敲边鼓。可这个陌生女人总不能是随便拽来的吧。上一秒还冷淡疏离的男人,下一秒就温柔了,傅司九耐心道:“她叫宁玲玲。”说到这,傅司九略显郁郁,停了片刻,他殷红的唇接着吐了句:“你星池哥哥公司的员工,前段时间被开除了。”冯芜:“”她不会就是江映萱曾提过的,因为不满许氏更换下午茶供应商,从而被许星池开掉的员工吧?她们三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你不用管这些,”像是看出她的想法,傅司九淡淡道,“别人莫名的恶意,还要研究它的逻辑吗?”这事没有逻辑,没有原因和苦衷,是单纯的恶。冯芜不吱声,手指陷进叮叮的毛发,感受它暖暖的体温。傅司九抬睫,瞳底阴鸷无声聚集:“喝吧,喝完我让人送你们回家,会保证你们的安全。”江映萱猛地哭出声:“我要找我表哥。”“张以辞?”傅司九轻哂,“你表哥特地交待过,要好好给你一个教训呢。”张以辞用心良苦,顾着亲戚情分,总不愿她日后踏入歧途,想在事态未闹大前,借傅司九的手,给她一个教训。刘园战战兢兢:“可、可是,不关我的事呀。”“怎么不关你的事?”江映萱忽地厉声,“是你告诉我冯芜芒果过敏的!!还说她帮许星池吃掉许多芒果,就为了嫁给他,这是不是你说的??”话刚落,傅司九咬肌动了动,表情不复淡定:“给老子灌!”冯芜唇瓣抿紧,奶霜似的皮肤白到失去血色。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虎视眈眈,在自己喝和被灌之间,三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端起杯子,狼狈地喝掉。一张长条桌总有一百多杯酒,就算平分,一人也要喝差不多三十杯。红酒中的单宁味飘到每个角落,一点不明显的酸涩,挟着橡树的木质香。三人喝的困顿,啜泣声、作呕声,还有玻璃杯碰撞的清脆声。除此之外,静如一潭死水。不知过了多久,桌上未动的酒杯还剩下一半,三人已经支撑不住,只有江映萱还勉强站着,但眼神涣散。“得了教训,就记住,”傅司九嗓音晦涩,“冯芜是我罩的人,你们在其它场合看别人脸色欺负她我不管,但被我听见,场子我要找回来。”这段话含着敲打与警告。同时,还带了似有若无的置气。不知跟谁的。冯芜水嫩的手指掐进掌心,被架到火上炙烤的焦灼。想解释江映萱那句话,不解释,让这话梗着,她憋的透不过来气,生怕傅司九误会,怕他难受。可若解释,又不知该从何解释。也没身份解释。漫长的时间过去,包厢里无声无息空了,三个喝醉的人都被带走,桌子和一地狼藉也被快速清理干净。若不是空气中残余的橡木味,冯芜以为这只是场错觉。方才几句简短的攀谈,冯芜了解了宁玲玲从许氏离开后,满心不愤,通过江映萱的朋友,联系上了江映萱,在刘园刻意透露出的消息后,宁玲玲找了在乡下的亲戚,和江映萱串通好,叫亲戚演了这一出戏。她们只是想给冯芜一点教训,让她吃吃过敏的苦。没想到傅司九会掺和进来,横生枝节。而宁玲玲对她的怨,起源于许星池果决开除的态度。这恶意确实莫名。冯芜唇瓣动了动,什么声音都没发出,傅司九忽然倦着嗓音:“我吩咐人送你回家,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