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相公穿（第3页）

到了要开考的时间，县衙的大门打开。衙役开始叫着童生的名字，叫到了上去拿卷子，并得一个座位号。

衙役高喊了声：“凤凰乡集祥里陆?。”

陆?上前。

陈县丞认得，还是拿着陆?之前报名时写得籍贯、姓名、年龄、三代履历、非倡优皂隶子孙，且不在孝期、身貌一一对了，再问了句：“可有保人？”

保人得是本县秀才。若没有秀才担保，则五个童生一起联保。要是哪一个查出假冒、作弊，就五人连座。

站在边上的保人报了籍贯姓名。

陈县丞对陆?微微一笑。衙役把卷子和坐位牌号给了陆?。陆?走进了试院，看了眼竹席搭出来的大棚，他可不能有事，不然那个替他做保的秀才也得受点罚，可能得晚三年才能再去乡试。

身后传来衙役的高声：“凤凰乡集祥里陆璜。”

陆?按着号牌打着座位。

大棚里放着一排排的竹木桌椅，简陋，边缘还有毛边，是新打制出来的。陆?看了眼坐位牌号，是在大棚最后的左边角落。这里离着前面的县令远，就是巡视的衙役也隔了段距离。

果然是打点好了。

不一会儿，陆璜快步跟了过来，手里拿着卷子和号牌，也在找座位。

陆?坐了下来。

一看位子是在陆?边上，陆璜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还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手在桌边上一捋，低声叫了起来：“这桌子上有毛刺，扎我手了。”把手给陆?看。

“你还能写字吗？”陆?瞥了眼陆璜的手。

“能，这个自然能。”陆璜去用把手扎上的毛刺揪了出来。

坐下的童生不时有说给扎到的。衙役叫了起来：“不许吵闹、交头接耳。”

贫家的童生安静下来，规矩地坐正，两只眼睛只盯着桌面。富家的则一脸无所谓，仍旧东张西望。

陆?老实地准备，把笔、墨、砚台拿出来，摆好。

陆璜想跟陆?说话，可一看陆?的脸，闭紧了嘴，跟着陆?一样。他心里有些打鼓，就怕到时陆?不帮他。

童生都进了考场，县官出来了。童生站起来，施以一礼。等县官坐下，再坐了下来。试院的门封了起来，这下开考。

考题藏得地方，各人不同，且题目不同，就在各人的座位下面。

陆璜摸得时候，手又给扎了下，又叫了声。

陆?把他的考题仔细看了，是《四书》和《五经》中各一句做文一篇，再论一篇，策问一首。

算不得难，提笔就写。

陆璜看着题，却有些挠头，低声喊陆?：“五弟，这个怎么写？”

“你先随便写。等我做好，帮你再做了，你抄就是。”陆?也压低了声音。

陆璜不敢再吱声，就拿了张刚发的纸中一张，想不出该写什么。

陆璜偷偷抬眼往前看，看到县官边上站着的岳父陈富，头大四肢短小，穿着绿色补服戴着乌纱帽，怎么看怎么像只绿乌龟。

把笔一拿，陆璜就在纸上画起乌龟。画了一只大乌龟，心里默念了句：“这是岳父。”再画两只小乌龟，这就是陈冬梅和岳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