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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和许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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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怎么能向着外人?(第1页)

沈母愈发握紧了她,轻叹道,“小七,你外祖父去的时候,你母亲不在跟前,你就留在我身边,替你母亲为我送终罢。”宸嬷嬷也含泪劝道,“表小姐就留下来吧,这么多年,老夫人都惦记着文君小姐和你呢!”小七从来没有被坚定地选择过,就连大表哥也从未对她有过什么承诺。如今外祖母坚定地要她留下来一起等,她心中不忍,便也留下来了。她想,便陪外祖母等一等舅舅与大表哥的消息罢。沈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我虽不中用了,但只要还能喘一口气儿,你舅母便不敢怎么样。你且宽心住下,夜里就睡在外祖母这里,我们祖孙俩儿好好说说话。”小七点头应是,当日便留在了沈母屋里。沈母虽已年老重病,但沈家主母的威严还是在的,因而关氏与沈淑人一时也不敢再公然寻小七的麻烦。倒是沈宗韫十分殷勤,药草、新衣、首饰一样一样地往她落脚的耳房送来。小七一样也不肯收,样样拒之门外。小七越是闭门不纳,沈宗韫越是疯狂往她耳房里送。沈家家大业大,搬来安邑时光是珠宝珍品便有几大箱,沈宗韫成日钻进箱子里挑挑拣拣,挑到满意的便凑到沈母房里来,借机送给小七。沈母虽觉得没什么,总说,“宗韫给你,你便收着。”但小七一再谢绝。沈家的东西,她向来不碰。沈宗韫不肯带走,她便都留在沈母房中,绝不在自己住处留下一星半点。果然,关氏与沈淑人很快便来算账了。母女二人给沈母请了安,便冲小七阴阳怪气起来,“真是好手段,跟了宴初三年,如今宴初在外征战,生死不知,这又开始勾着宗韫了。”小七跪坐沈母一旁,端着药碗的手一顿,垂眸没有回话。沈宗韫低声解释,“母亲,是我自己......”“住口!”关氏拂起袖子蹙眉斥道,“我关青词怎会养出你这么个败家子!”迫于母亲的威势,沈宗韫不敢再说什么。关氏继续道,“这都是沈家的公产,所有的东西,一样不剩地全拿回去!”沈淑人温婉提醒道,“不但是祖母这里的要拿回去,姚小七房里更是要好好搜一搜,免得私藏了什么,和偷可没有什么区别。”关氏闻言点了头,便有两个婆子将沈母房里的首饰全搬走了,沈淑人又亲自带了两个婢子进耳房搜查去了。小七没什么好担忧的,手中的药碗端得稳稳的。她什么都没有拿,不必担心。不久便听耳房内猛然尖叫起来,即便小七心里坦然,依旧被这尖叫声惊了一跳。顷刻便见沈淑人提着裙袍跑了过来,手中举着一支山桃花簪子,叫道,“姚小七,你敢偷我的簪子!”小七怔然站了起来,开口时不卑不亢,“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母亲留下来的,当年一入沈府便被沈淑人抢走了。如今不知怎的,竟出现在她的耳房里。不用想便知是沈淑人做的手脚。小七肃色,“我没有偷。”沈淑人秀眉一拧,“鬼话连篇!你没有偷,又怎会藏在帛枕下面?”关氏讪笑起来,慢条斯理道了声,“沈家可容不下梁上君子。”小七脊背挺直,不肯自认。倒是沈母沉声说了一句,“小七不会偷。”小七心里一暖,外祖母是头一回护她。沈淑人不满叫道,“祖母为何护着她?她在外三年,军中什么人没有,还不知要学成个什么样子,她现在坑蒙拐骗可是样样精通......”“说什么浑话!”沈母抬高了声音,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案几。她原本病重,此时益发止不住地喘了起来,待缓过来才继续道,“小七在外都是跟着宴初,怎会学坏!”关氏沉着脸,面色便不好看了,一时没有再说话。沈淑人揶揄道,“祖母不知,我差人打听过了,姚小七曾被燕人俘虏多日,听闻燕国公子许瞻暴戾霸道,杀人如麻,那么多魏军都死了,怎么偏偏就她活了下来?她呀,指不定早沦为了燕人的玩物!”小七脸一白,却听沈母厉声喝道,“休要胡言!”这一动怒,又止不住地咳了起来。小七忙去为沈母抚背,轻声唤道,“外祖母......”关氏不痛不痒劝道,“君姑不必动怒,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沈母不曾理会关氏,待缓过气来又道,“淑人,那是什么样的簪子,给祖母看看。”沈淑人便也行至榻前,双手奉给了沈母,还撅着嘴道,“祖母可要给孙女儿做主。”沈母拿起那支山桃花簪子在眼前仔细端量,片刻眼中含着泪花,“这是文君的,我见她簪过,她很喜欢......”室内一时安静下来,无人说话。沈淑人就要伸手去拿,“如今早就是孙女儿的了。”沈母沉下脸来,“文君留下的,自然是小七的。”说着便将簪子塞进小七手中,小七攥在手心,握得牢牢的。沈淑人急了,又要从小七手中夺去,“祖母怎么向着外人?”沈母冷声斥道,“青词,看看你养的女儿,可有一点儿规矩?”见沈母斥责沈淑人,关氏没脸,只得喝止,“淑人,不得对祖母无礼。”“如今你夫君与长子皆在外谋事,存亡未卜,你们却搅得家翻宅乱,真是丢尽了沈氏祖宗的脸面!”关氏落了个没脸,只得拂袖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悻悻走了。小七握紧簪子跪了下来,“多谢外祖母护着小七。”沈母摸着她的脸,手指轻颤,良久长叹了一声,“小七呀!”小七不知道外祖母这一声叹里究竟想到了什么,也不知道她原本是想说些什么,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儿罢。小七恍然出神。手中一空,继而一支长簪斜斜插进了她的髻中。是外祖母亲手将母亲的山桃花簪插入了她的发髻。小七眼眶一热,滚下泪来,她伏在沈母的膝头喃喃低唤,“外祖母......”她想,若是母亲还活着,也一定会似她这般伏在外祖母的膝头,好好地偎在外祖母的身边罢。母亲临终没有得到的,她替母亲得到了。她便似一根纽带,将活着的外祖母与故去的母亲紧紧联系在一起。有眼泪滴到了她的颈窝。温温热热的。那是外祖母的眼泪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