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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1520年12月31日(第2页)

张永站了出来,“朱元帅乃惠宗嗣天章道诚懿渊功观文扬武克仁笃孝让皇帝之后,按皇族系氏表考,排行为今上之叔;武功盖世,建太宗以来未有之船队,可以一挡百,今奉上谕统大明军事,修武备寇,逐定内外,建不世之弘业,尔等尚有何疑?”

王琼微微一怔,声音中没有半点屈服的意思,“老臣素闻,惠宗仅二子,乃和简皇太子朱文奎与润怀王朱文圭,哪有其他的世系?况这位……名朱九郎者,太祖家谱中何时有过‘九’字?此必系伪造,皇上请立刻下旨,诛杀此欺君之辈!”

塞拉弗不动声色,看着他的表演,朱厚照亦有点坐立不安,他不停地以眼色向他身边的人示意,无奈得到的却都是莫名其妙的反应。

张永哼了一声,便把当初朱九娘向公爵阁下陈述的那件隐密的事情说了出来,他着重点出,此事经皇上派人查证属实,已在宗人府备案,朱九郎以上各代,均追认世袭‘靖蛮王’头衔,已命两广都指挥使派船按图索骥,将诸位亲王骨骸移至南京孝陵卫重新下葬。

至于朱九郎的名字,则是其父对建文一系重归宗庙已不抱希望了,故此未按祖宗规矩办事,当然隐隐也有嫉恨燕王子孙的意思张永的一番解释真是滴水不漏。

王琼见他说得煞有介事,不免心里存疑,口气也不甚坚决了。

要知道朱元璋虽然残忍好杀,在任期间以胡惟庸和蓝玉二件案子就牵连屠杀了三万多人,但是他于自家的子孙却是非常照顾。大明一朝,正一品官普通人能望得见的,只有太师、太傅、太保,左右都督而已,但很少有人在生前就获得过如此殊荣。

哪怕从一品的少师、少傅和少保等职衔也少有人问津。只要看看六部尚书,这些正二品的官,就知道他们的毕生努力到头了,更令人好笑的是,实际掌握丞相权力的首辅,也就是首席大学士也仅仅是正五品的官员。

相比之下,朱家子孙们,生出来就是正一品。

因此,王琼哪怕胆子再大,也不敢置疑和干涉皇族宗亲的认定和排列位秩,为这种没事找事的行为弄掉乌纱事小,弄掉性命事大,王琼犯不着自找晦气。

“就算如此,那么纵兵胁上,擅发圣旨的罪名,该当何如?”

塞拉弗冷冷地开口了,“王琼,你从南京为止,暗地里就不怀好意,渡江时留一半渡一半,把全副武装的士兵都屯到了城门口,你想造反吗?另外,你居然还调遣了一部秘密从上游渡江,沿江宁方向往南京奔袭,这意图恐怕就更明显了吧?现在,你既然已经承认了我的身份,那么,你是不是还想置疑皇帝陛下圣旨的权威性呢?如果你仍然这样以为的话,很好,那么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看看商量着可以给您订一个怎样的罪名。”

江彬脸上的肌肉都颤抖起来,狠狠地挤出话,“未见旨而私调兵马,诛;举兵围都,诛;忤违圣意,廷杖下锦衣卫狱;诸罪并罚,弃市!”

王琼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面向朱厚照跪倒,“皇上,老臣之心日月可鉴,臣奉太后旨意领兵而来,欲保御驾回京,难道皇上真要听信妖佞之言,弃京师百年基业而就旧都不成?南京自太祖殡天、惠宗火焚诸殿之后,已经残破不堪,难以再做都城了!并且南北两都相去太远,北方更是我太明根基之处,万万不能轻弃呀!皇上,皇上!”

朱厚照手指捏拳,脸色变得铁青。

塞拉弗只不过冷淡地瞥了他一眼,立刻使他浑身冰凉,讷讷地低下了头。

“成奉,我命令你暂时代领南京正留守都督指挥使,和坎恩中校一起,将5万北军重新布置为3个大营,每营标准1.5万人左右,分别屯驻在牛首山、江浦、龙潭,护卫京城安全!”

大胖子立刻跪倒接令,“元帅,是否这三营仍称五军、三千、神机营?”

“可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这些人马安抚妥当。”

“得令!”成奉高叫一声,随即抹了抹头上的汗水,身行沉重地快步走开了,王琼望向那位“朱九郎”的目光,一时间变得无比愤怒。

塞拉弗连瞧都不想瞧他一眼,“王琼,我、本帅现在掌握着全国的军事力量,我不想因为属下的不听话,做出令我难受的事情,那样的话,我也一定会让他感到难过的!皇帝陛下已经和我说过,你是个将兵的人才。虽然我很想给予你一定的权力,但是你这样和我处处作对,让我非常的不舒服。难道说,大明的臣子们都是这样对待上级的吗?还是说你们都不如我那些不懂道理、不知礼数的番人属下呢?”

王琼被激得连连吹着胡须,奋然跳起,“王某忠心报国,一心一意、辅佐圣上,倒是你这个伪王,不知道安的什么心!难道你还想复辟吗?”

“住口!”

江彬抢前一步,冷笑起来,“王爷对你如此客气,你倒是好,反而不识抬举,看来死无日矣!”

他挥了挥手,几名锦衣卫抢步过来,把王琼双臂反剪,迫得他屈膝跪倒。

塞拉弗眉头一皱,“王琼,你自己想要造反作乱,却还诬蔑别人,这种行径简直和那些道貌岸然,肚子里却装着茅草大便的家伙有什么区别?在皇帝陛下的面前,你公然指责一个高贵的皇室成员,我希望您能立刻就此做出解释,否则,我不介意在城头上挂上你的脑袋,并且向全国通报您的丑态。当然,因为我是个比较仁慈的人,所以我不会株连你的家人,我只会在您的府上挂上一块牌匾,上写‘当世秦桧’四个字!我会让这块匾世世代代、永永远远地在您的府上挂下去!”

王琼急怒攻心,气得几乎吐血,他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