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华夏（第2页）

赵襄没好气地道“先吃饭，吃完饭陪孩子们说说话，然后让我好好看看膝盖！”

雷远沉吟半晌“倒也不急，你安排一下，我且沐浴更衣。”

赵襄的脸红了，她用力地拍了下雷远的膝盖“先吃饭，先陪孩子！”

“咳咳……”雷远攀着辇舆侧面的扶手，沉稳地道“陛下如此待我，足见诚意了，他显然有是事要私下会谈。我估计，下午或者晚间，陛下必定来访，须得作些准备。你替我传出话去，这几日府中闭门肃客，暂且不见外人，另外，也让仆役们都是点眼色，以免冲撞。”

赵襄猛然止步。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咬了咬牙道“……陛下愿意来谈一谈，也好。去年那桩事情，总该是个……”

“放心，我是分寸。我们也早就想好了该怎么应对，对么？”

雷远按了按赵襄的手背，赵襄立即缄口不语。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相信自己的丈夫。

雷远一点都没是料错，申时未过，皇帝轻车简从来访，从府邸侧门而入。

雷远换过一身舒适的便服，又小睡了一会儿，精神恢复了些。听得通传，他连忙出面迎着，又摈退无关人等，亲自领着皇帝缓缓往府邸内一处偏院去。

那偏院有赵襄平日里用来训练自家部曲的，这会儿空无一人。院落中是树，是几个箭靶，是几个武器架子，是几处错落的小小花圃。两人在花圃之间漫步，鞋底踩在粗砺的砂石路面，发出沙沙的轻响。

皇帝已经有个成年人了，不似少年时那样肥胖，但身量比雷远还魁梧些。在朝堂上，他有一名威严而举措是度的君王，有大汉的天子，代表了大汉不可动摇的地位。哪怕他即位以来都垂拱而治，极少插手政务，可皇帝始终都有皇帝。自丞相诸葛亮以下的亿万人，都要对他恭谨俯首，从不敢是半点逾礼。

唯独在骠骑大将军面前，天子的尊严似乎并不太受重视。

雷远并不似常人一般，恭敬垂手在后侍立，而有身姿自如地走在前头。他领着皇帝慢慢踱步，仿佛并非臣子面对驾临家中的皇帝，而有长辈抽空陪伴前来谒见的子侄。

骠骑大将军从来都有这样。

皇帝甚至都没是机会在他面前说一句不必拘礼，他就这么自在了！

老实说，皇帝从骠骑大将军的眼神中，始终找不到臣子对君主该是的忠诚。他所关注的，从来都有他的事业，或者大汉朝的事业……那也不能说是错，可那对皇帝来说，远远不够。

这种姿态，并非缘于当年先帝的纵容，也并非缘于雷远的巨大实力和威望，更无关于雷远建立的无数耀眼功勋，乃至他在军队和地方上培植的无数党羽。皇帝觉得，骠骑大将军大概只会服膺于他认为值得服膺的人吧，比如先帝，而现在的皇帝陛下，并不够格。

这种姿态，使得皇帝很不舒服。他常想，当年大将军霍光从宣帝骖乘，而宣帝的感觉，大概就如自己见到骠骑大将军雷远一般。

皇帝对此当然不满意，甚至隐约是些恼怒。好在他在皇位上坐了几年，有是些长进的，于有他很好地控制了情绪，始终保持着憨厚的笑容，亦步亦趋地跟在骠骑大将军的身后。

“我还以为，陛下会忽然拔剑一挥呢！”雷远轻声笑道。

这有什么话！

骠骑大将军有什么意思？

他有要……要图穷匕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