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和离(第1页)
江瑶安想与卫景洛和离的事到底还是传入李湘灵耳中。李湘灵单独找了江瑶安谈话,还没开口,就先叹起气来。“瑶安,我是真心把你当成自己亲生女儿看待的,景洛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都可以跟我说,我打他骂他绝对不会留情……”“娘,”江瑶安抱住李湘灵,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您待我好,但我和景洛的夫妻缘分真的已经耗尽了,我祖父祖母和爹娘的年纪都大了,弟弟又在军中,江家人丁单薄,我得到郴州侍奉他们,给他们尽孝,景洛以后会遇到更适合他的姑娘的江家注定要走下坡路,江瑶安不能抛下他们独自留在瀚京,卫景洛反正也不信任她,一别两宽也是好的。李湘灵舍不得,落下泪来:“哪有什么合不合适的,他打小被他爹教的心思特别深沉,我这个做娘的都看不懂他,你率真直接,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是放松快乐的李湘灵到现在也不太懂商场上的事,但卫景洛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她比谁都知道他有多喜欢江瑶安。江瑶安知道李湘灵说的都是真的,却还是坚定地说:“可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快乐以前她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哄卫景洛开心,经历了秦家的陷害,她再也不能这样了。她失去了五年受孕的机会和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位至亲。江瑶安比之前消瘦了不少,眸底也没有初入卫家的单纯,李湘灵看得出她身上的忧愁,也不忍心强行把她和卫景洛捆绑在一起,只能叹着气说:“如果你真的都想清楚了,娘也不拦着你,不过你去了郴州一定要多给我写信,要是有时间也要多带元宝回来看我“好江瑶安一一应下。卫景洛虽然没有答应和离,江瑶安还是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起来搬回江家,又托人去郴州置办宅院,购置仆从,等瀚京的东西都处置妥当,便出发去郴州。江云骓还是要在京中做官,江临松也在年初中了举,忠勇伯府是要留给他们的,其他东西不便搬运,只能卖了换成银两,等到了郴州再买。江瑶安忙着和楼瑶盘点府里的东西,每日都很忙,一眨眼便又是一年年关将近。元宝对即将发生的变故毫无所觉,每日吃得好睡得好,又长胖了不少,还可以晃晃悠悠的走路了。殷氏见到他,精神总能好一些,饭也能多吃一点,只是听到江瑶安要和离,忍不住要念叨:“孩子都这么大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离?你们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孩子想想啊,以后松儿长大了别人怎么看他?”殷氏有些老糊涂了,总是把元宝认成江临松,这会儿又把江瑶安当成柳如雪。江瑶安耐心与她解释了一,殷氏回过神来,拉着江瑶安的手劝:“和离对女子的名声影响太大了,景洛那孩子对你挺好的,你别动不动就把和离挂在嘴上,当年我生三个孩子你祖父都没在我身边,我不也还是熬过来了吗?”“祖母说的是,我不和离,您放心吧江瑶安哄着殷氏睡下,走出院子却看到卫景洛。好些日子没见,他似乎又消瘦了些。外面下起雪来,他撑着伞,穿着一身玄色锦衣站在廊下,有种说不出的深沉和孤寂。江瑶安走过去,问:“我爹怎么心软放你进来了?”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江瑶安既然下定决心,江云扬便也帮她快刀斩乱麻,不让卫景洛上门纠缠乱她心神。卫景洛勾唇笑笑,说:“我在院子里准备了孔明灯和烟花,今晚最后陪你再放一次好不好?”“好两人回到最初定情的院子。厨房备好了食材,卫景洛亲自动手煮饭,江瑶安坐在灶前生火。火光映着她温婉释然的脸庞,两人好像卸去身份,成了一对寻常夫妻。吃完饭,两人到院子里放孔明灯。雪一直没停,等两人回到檐下,头上都已经被雪染白。卫景洛先帮江瑶安拍掉头上的雪,又低下头让江瑶安帮他拍。江瑶安看着他在自己面前低头弯腰的样子,忍不住弯眸,淡淡的说:“我以前想过我们老得头发都白了,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的背也会这么驼吗?”卫景洛顺着她的话问,江瑶安点点头:“会啊,你可能还会走不动路,得用拐杖拄着才行,你的牙要是掉了,好多东西也都吃不了了……”江瑶安对未来的设想很多,也说了很多,卫景洛初时还附和几句,后来就只是沉默的听着,说不出话来。不知过了多久,雪终于停了,江瑶安止了话题,主动抱了卫景洛一下。卫景洛的唇瓣嗫嚅了下,没有回应这个拥抱,也没有开口挽留。第二日,两人去官府签订和离书,解除了这段姻缘。卫家不止把江瑶安的嫁妆全部退还,还给了许多补偿,元宝也让江瑶安带走,改姓了江。立春刚过,江家就在江云扬的带领下动身前往郴州。卫景洛没有露面,只在茶楼高处,默默目送江家的马车出城。“我姐姐是个很容易心软的人,你若真心想留,她未必不会留下江临松直勾勾地盯着卫景洛,等酒杯一空立马又给他倒满。卫景洛皱着眉,回瞪了江临松一眼:“你怎知我不是真心?可她这次是铁了心不要我了,我都差点病死在她面前她也不心疼,我还能有什么办法?”“你事事都要瞒着她,不肯让她与你并肩,落得如此下场也是活该江临松一点儿也不同情卫景洛。卫景洛连喝数杯,眼眶开始泛红:“我只是怕吓到她,也太害怕失去她了,我现在知道错了,可也为时已晚,你除了说风凉话,就不能说点儿实际的办法吗?”“你也知道为时已晚,那就放下过去,另觅良妻吧江临松不愿意听醉鬼倒苦水,起身结了账,临走前却不忘吩咐店小二通知卫家的人来接卫景洛。在他走后,卫景洛的神情恢复清明,醉态全无。他走到窗边,盯着城门方向看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