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他的过去(第1页)
再次回到了宫中,他又被狠狠责罚了一顿,整整两个月没有下床。然而两个月之后,他不再韬光养晦,他不再是那个怯懦隐忍的六皇子。他的聪明睿智,文治武功,通通都是兄弟之中最出色的,然而这一切,却似乎更是应了相士那一句“争强好胜”。不过好在他争赢了,年仅十七岁的他是在血流成河的皇位争夺战中唯一的胜者。坐上皇位之后,他成了相士口中那天命所归的九五至尊——天命所归?何其荒谬!他的尊荣是自己赢回来的,没有天命,有的,只是他的争强好胜!轻尘屏息凝神听着他一点点的讲述属于他的过去,禁不住湿了眼眶,埋首在他怀中。她从未想过,身为一国之君,天下之主的这个男子,会有那样的过去。“即便朕登上皇位,我的母后,却依旧视我如苦难。她认定了这皇位原本应是萧逸的。所以即便我同样是她的儿子,依旧无法带给她太后的荣耀。或者说,她根本不稀罕我带给她的荣耀。她想要我没有子嗣,我随她,因为她毕竟还是我的母亲,那就当看谁能熬得更久!”“所以你跟她,平日里便两人都在做戏?”轻尘微微蹙了眉,“你知道她的心思,她也知道你的心思,母子俩始终相互猜忌。”他低低的叹息了一声:“尘儿,你是我唯一的软肋,我只怕她会伤害你,却没想到她居然会拉你站到她那一边去。”轻尘脑中倏地闪过什么:“她说,你要扫除宁侯府。”他脸色一沉:“是。多年来宁鹤轩贪赃枉法,结党营私,非除不可。尘儿,即便你会怨恨朕,此事也势在必行。”轻尘咬了牙看着他:“你只是为了兴利除弊,不会牵连旁人?”“我答应你,与此案无关之人,定然不会被牵连。”轻尘这时方才微微松了口气,提到宁鹤轩语气不禁冷了下来:“那随你便是,我只是恨他,恨你作甚。可是,那瑾瑜……”皇帝的脸色忽而更沉了下来,冷笑道:“说了这么多,还是只想问楚瑾瑜?尘儿,若不是为了楚瑾瑜,今夜的晚宴你是不会将自己妆扮得那样美,引朕的注意是不是?”那确是实话。轻尘点了点头。他眸色暗沉,忽然间就翻身坐起,披了衣衫就往外走去。方才还说着话的两人,此时突然间便只剩轻尘自己,她不免有些发愣,刚刚拥着被子坐起身,却见他忽又折了回来,一副极力压制自己怒火的模样:“以后你我一处,别再提楚瑾瑜!”轻尘看着他,神色忽而也冷了下来,伸手便去拿放在床头的衣衫。“做什么?”他一把拉住她的手,眸中依稀有怒火闪动。“我走。”轻尘冷冷挣开他的手,“万岁爷您火气大,我不过方提了两个字,便引得您大动肝火,哪里还敢在这里惹您心烦?”他一把将她抱住,竭力平和了自己的脸色和语气:“那你说,你想问什么?”轻尘赌气一般,挣开他便要将衣物往身上穿,他气极,一把夺过那衣衫撕成两半,却终于还是又缓和了脸色:“你要问什么,说便是了,又闹别扭,这是何苦。”“我闹别扭?”轻尘冷笑道,“我不过想问你瑾瑜究竟犯了什么事,为何你单要将他关押起来不作处置,会不会牵连尚书府。他若真的犯了大错,难不成我就会求你将他放出来?也是,反正我素来是个不知好歹的,难免会让皇上这样想。是我的不是,臣妾告退!”他一怔,再次将她拥入怀中:“罢罢罢,是我的不是,都是我的不是。那我告诉你,楚瑾瑜没有犯下什么大错,相反,他是写了一封信给李阁老,规劝他们。”轻尘震惊的看着他:“那你将他投入大牢作甚?”“我若不将他投入大牢,你肯从那里回到皇宫?”轻尘紧紧抓着他的衣袖:“那我舅母的病呢?”皇帝长长的舒了口气:“只是小风寒,没有什么大碍的。”轻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良久之后吐出几个字来:“昏君!暴君!”“昏君也罢,暴君也罢,朕为了你都做了。”他重新将她抱回床榻上,忽然不想再提这些事,将她压在身下,唇角勾起一丝笑:“关于太后的事,如今你既已知道,那她送来的药便不要喝,孩子,很快会再有的。”轻尘好不容易从楚瑾瑜之事中回过神来,微微喘了一声:“你别的妃嫔,岂不是一直在喝那些药?”“除了阿敏。”他低声道。轻尘身子骤然一僵,咬住下唇推开他:“那她为何不曾有孕?”皇帝顿了顿,看着她微冷的神色,蓦地明白她是在吃味,朗声笑起来,不由分说的覆上她的唇却见她依旧是闷闷不乐的模样,他的眸色也微微黯淡下来,叹道:“阿敏,不能生育。”“那是为何?”轻尘心中不免又是一紧。皇帝翻身平躺下来,看着头顶明晃的幔帐,良久之后方才道:“阿敏是将门之后,从小入宫当公主的伴读,与我自小一处长大。十五岁那年,皇长子派了人来对付我,她为了护住我,受了重伤,至此便落下病根,也不能生育。我登基那年,便娶她为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