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落脚海棠村（第1页）

村西头的小院子，说是小院子，其实不小，小院子三面都是房屋，正房比较大，里面有些陈旧的桌椅。但是摆放很整齐，能够看得出，曾经的主人是个一丝不苟的人呢。左右厢房，一间是厨房，一间也是住人的房间。院子墙不是太高，这里人家的院子似乎不像我住的合欢村和梅里的住所，围墙虽然不高，但是沿墙根下面栽种着一架架葡萄树，葫芦树，还有很多的海棠树，房前屋后，有许许多多花花草草。 院子里看似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这些花花草草也是任其成长，任其枯萎，到有几分萧瑟之气。 厨房里的瓶瓶罐罐，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水桶水担，铁耙钩犁一样不差。 “这些东西一直没有动，都这样放着，原本想着我还会搬过来住的，奈何儿子和儿媳妇不同意，便暂时住在孩子家里。” “老伯，你为何不愿意和儿子儿媳妇住在一起呢？” “我老伴死的早，给我丢下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女儿嫁给了邻村的一个铁匠，时常会回来看望我的，给我拆拆洗洗，缝缝补补的事情，经常女儿做。后来儿子娶了邻村的一个裁缝的女儿为妻，那女子是少有的贤惠和能干，但是也很孝心。我原本想着不打扰孩子的生活，自己自由惯了，一个住着也好。无奈孩子们很真诚，我也不想让他们失望，所以就搬到孩子们家里住了。所以这里的东西就没有动过，这家具也都能用的，你们整理一下，就住在这里吧。” 老伯说完，又带我们看了院子外面的一块菜地，说：“这里是我种的菜，你们可以随意采摘着吃，你看这些蔬菜。等会我让儿子给你送些面粉过来，你们就可以开火做饭了。柴火院子里都有，你们就用，以后的柴火就到背后的海棠山上去砍，我们整个村子都在这座山上砍柴的。” 我们感谢老伯帮了我们这样大的忙。老伯笑笑说：“别客气，这里住着还算好，只是这里离吴国太近，如果有战争的话，我们就只能依靠海棠山了。不过你们放心吧，只要你们在这里住着，我会告诉你们的。现在你们去整理院子和房间吧，眼看着太阳要落山了，我也回去了。明天再见吧。” 老伯向我告辞后走了，里哥哥将马车拉进了院子，卸下了车子里的东西，要将它们搬进去。大娘急忙拦住说：“里儿，等等吧，我们将屋子打扫一下，再搬不迟。” 里哥哥就停下了搬东西，拿上笤帚，和大娘小艾一起走进正屋打扫屋子去了。 我走到门前，准备关上大门，却发现门前站着一个小女孩，正挣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我走过去，问道：“小姑娘，你是这个村子里的孩子是吗？” 那小女孩看着我，裂开嘴笑了下，说：“是的。你是新来的吧？我看到田爷爷家的院子里有人，我以为田爷爷来了，就跑过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们，你们是哪儿来的呀？我怎么不认识你啊？” 我被她的话逗笑了，便问道：“我们这不是已经认识了吗？你叫什么名字呀？多大了？” “我叫画儿，爹娘都叫我画儿，我们村子的人都叫我画儿呢。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呀，你就叫我姐姐吧，好吗？” 那小女孩听了，摇摇头，说：“不好，我有姐姐呢，不能再叫你姐姐了。” “哦，那你姐姐多大了？有我大吗？” “我姐姐九岁了，我五岁了，你呢？” “我呀，我十四岁了，再有几个月我就十五岁了，所以呀，我比你大十岁，比你姐姐大五岁，所以呀，你可以叫我姐姐的，我比你姐姐都大呢。” “好吧，姐姐，那我也叫你姐姐了，这样子的话，我就有两个姐姐了是吧？” “对呀，两个姐姐了，你要不要进来玩玩呀？” 那小女孩朝院子里看了看，说：“不，田爷爷不在，我不进去了，我要回家了。” 说完转身一溜烟跑了。 我张望着她跑去的背影，从一棵海棠树后消失不见了。 我走进来，关上了大门，然后走进屋去，想帮着大娘和小艾姑姑收拾收拾房间。 其实也没有什么要收拾了，他们找来抹布，却没有找到水，于是用我们车子上带来的喝的水，将抹布弄湿了，然后将家具仔细地擦了一遍。那些陈旧的家具，却也干净的很了，大娘又拿来了一些香艳，点着了，那屋里一下子弥漫着醉人的香味。我忍不住问道：“大娘，这是什么香呀，这么香？” “这是专门驱蚊虫的香，现在虽然说是九月了，但是天气还是很暖和，那些蚊虫之类的并没有被冻死，相反它们要是再咬人，比夏天还要厉害呢。” 还是大娘心细呀，我都没有想到这些。里哥哥说：“这屋子冬暖夏凉，住着非常好，现在这样一收拾，更加好了，大娘，现在可以搬东西了吧？” “可以了。” 里哥哥便走出去，我跟着出来，来到马车前，里哥哥将东西一样一样递给我，我拿着东西放到屋子里，大娘就开始归类摆放。 小艾姑姑在收拾厨房，准备打扫玩了，赶紧做晚饭的。 忙了大约一个时辰了吧，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去了，夜幕开始降临了，山村的也，静谧的让人醉了。 小艾姑姑收拾完厨房。跑过来问我们：“厨房倒是打扫干净了，柴火也有了，可是水在哪儿呀？” “院子里没有水井吗？” “应该有的，我去看看。” 里哥哥就到院子里找了一边，说：“当真没有呀。” “那怎么办，我们怎么做晚饭呀。” “没事的，先收拾吧，我一会出去找个村民问问。” 正在此时，门外有人敲打着门，叫道：“远方的客人，是我，刚才带你们来的那位老头子，快快开门，我给你们送面粉来了。” 我急忙出去，打开门，老伯身后跟着一个小男孩，老人背上背着半袋子面粉，走进来说：“给，这是我给你们送来的面粉，今晚你们就可以做晚饭吃了，乡村里人，就这样的条件，你们别嫌弃少，收下吧。” 我接过那半袋子面粉，心里说不出的感激，看着小男孩说：“老伯，这是您孙子吧。好可爱呀。” “是的，这是我的孙子，可喜欢和我在一起了，要不是想着我的小孙子，我才不愿意住到他们家去呢，人老了麻烦啊。” 那小男孩，一只手紧紧地抓住老伯的衣襟，嘴唇紧闭着，大眼睛却是一眨一眨地看着我。 我伸出手，说：“来，小弟弟，让姐姐拉着你好吗？” 那小男孩扭着身子往老伯身后一躲，我笑着说：“他认生呢，不让我拉他的手呢。” 那老伯笑着说：“孩子胆子小，没事，让他抓着我的衣襟好了。” 老伯和小男孩走进院子，里哥哥走过接过我手中的半袋面粉，我记起刚才我们正愁着没有水呢，便问老伯道：“老伯，我看了下，院子里没有水井，海棠村的人在那里挑水吃呢？” 老伯叹了口气说：“唉，我知道你们会发愁没有水呢。所以让儿子把我们家的水给你送来一桶，他在后面，马上就到了。” “海棠村人吃水有问题吗？” “是啊，姑娘，我这就都告诉你们吧。其实海棠村的人家，在之前，这里吃水没有任何问题的，几乎是家家院子里有水井的，可是就在那年发生天地之间的大震动之后，村民们重新回到自己的家园，重新修整之后，却发现，院子里的水井，却是干枯了。有几户人家就将水井往深里打了下，可是还是没有水。于是村民们就在村子里选了几个地方，准备打一口大井，解决村民吃水的问题，可是始终没有打出水来。但是在一夜之间，村子前的那条小河，却是变大了变宽了，于是村民们就在河边掏了泉眼，全村的人都在河边的泉眼里挑水吃呢。但是，这条河的上游，是吴国。如果遇到干旱年月，这条河就会在上游，被吴国的人截住，灌溉他们的庄稼之用。河水虽然说是变宽了，但也不是大河流，更何况它沿路养育着不知道多少人畜呢。一旦遇到干旱年月，那泉眼里也就没有水了，河水也就干枯了。” 正说话间，大门外进来一个中年男子，提着一桶水进来了，我想那就是老伯的儿子，赶忙迎了过去。 我想接住他手中的水桶，可是他摇摇另外一只手说：“别，你提不动的，没事，我给你们送到厨房去吧。”说完，轻车熟路地走进了厨房。将水倒进小艾姑姑擦干净的水缸里，提着空桶走了出来，对那位老伯说：“爹爹，我们快回去吃饭吧，饭都做好了。就等您回去吃了。” 那老伯就向我们告辞了，将他的孙子抱起来，放在他的肩膀上，那孙子的两只腿掉在老伯的前胸，孙子骑在老伯的脖子上，爷孙两个说说笑笑地走了。 留下老伯的儿子与我们说了几句话，也提着空桶走了。 小艾姑姑笑着说：“这下好了，面粉有了，水也有了，我去做饭吧。” 大娘也笑道：“我去那菜地里拔些蔬菜去。” 我关了大门，用一个大木棒顶住，然后回到正房看看，正房已经收拾得非常的整洁了。弥漫的香烟，让这个很久没有人居住的屋子，变得很温馨。 我又来到另外一间住房，走进去，一样的香味，一样的温馨感，只是这间房间稍微小了一些。里哥哥正在房间里摆放东西，看到我进来，便笑着问我：“夷儿，你看看这间房间，我住怎么样？” “里哥哥，你住正房才对，你是我们家的大男人呢，怎么可以住偏房呢？” “我们家？夷儿，你？” 我脸一下红了，慌忙低下了头。 里哥哥走过来，捧起我的脸，说：“夷儿，你当真愿意这样委屈自己，跟着我吗？你知道，我从小就寄养在你们家的，我什么都没有，这次跟你来之前，我将柳大人给我的所有的积蓄都带来了，也不过一点点钱，刚够我们逃亡时准备一些东西，那也只能够我们用一年多的时间。夷儿，你会后悔的，这一路上我很纠结，但我看到你很开心，很高兴，我也就高兴，也就甘心情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