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1页)
阮宁动手之后也后悔了,她不是季雪凝,她没有任性的资本。 季雪凝从小到大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被阮宁打了一巴掌,她愤怒至极,“我非要告诉奶奶不可,你们这对贱人母女等死吧!” 阮宁慌了,这件事不能让季老夫人知道,她怎么受罚都行,但是她不能连累妈妈。 六神无主,她看向季厉臣,“小叔,帮帮我。” 季雪凝听到她的脸,愤怒的脸转为讥讽,“我说阮宁,你脑子进水了吧,这是我亲小叔,怎么可能帮你这个野种?” 阮宁充耳不闻,她用祈求的目光看向季厉臣,这个刚才还跟抵死交缠的男人。 “道歉。” 低磁的嗓音不辨喜怒。 季雪凝一愣,不可思议转头,“你说什么?” 季厉臣没有看她,而是一眼不错的盯着阮宁:“跟雪凝道歉。” 那种不带丝毫感情的腔调跟方才情动时的呢喃形成鲜明对比,叫阮宁楞在原地。 “小叔......” 季厉臣无情打断,“听不懂人话么,跟雪凝道歉。” 季雪凝看到阮宁那副落水狗模样“噗嗤”一声嘲笑出声,“你现在这副嘴脸是想给谁看?你不会以为装可怜我小叔会帮你吧?” 阮宁沉默的看向站在季雪凝身侧的季厉臣,一颗心如坠冰窖。 她垂下头,遮住自己发红的眼眶,哑着嗓子,“对不起。” 季厉臣瞥过她低垂的发顶,眉眼微沉,“去祠堂跪着,不准吃饭,明天这个时候才可以出来。” 胸口闷闷的发疼,酸涩直冲眼眶。 阮宁忍住了,眼泪是给在乎的人看的,显然她没有。 沉默转身,朝着祠堂走去。 - 祠堂阴冷,阮宁跪在冰凉的地砖上,本就不适的腿愈发跪不住。 看看时间,这个时候,应该是季厉臣的接风宴吧。 她跟妈妈都是没资格入席的,只能跟佣人一样,在旁添碗筷,递酒杯,一站就是两三个小时。 梅雨时节,妈妈的腿总是疼,不知道她能不能受得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腿从胀痛到麻木。 日落月升,在时针指向9的时候,一道人影自门外进入。 男人身上那种混合着烟草味的木质香自背后缠紧她。 阮宁知道他来了,但是她没有回头。 “怎么跪着。” 她头也不抬,“小叔让我跪,我不敢不跪。” “这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跪给谁看?起来。” 阮宁没扶他递过来的手,撑着地自己站起来。 到底跪了几个小时,刚一站起来膝盖的锥疼就叫她软了回去。 腿弯被男人充斥着力量的手臂拦过,整个人被他横抱起来。 阮宁挣扎,“放我下来。” 季厉臣眸光沉下,“闹什么。” 上位者的姿态让他在冷脸时自有一种不怒自威,哪怕他今年刚过三十,气场也跟季老爷子不相上下。 尤其他从辈分上来说,还是她的长辈,辈分上的压制叫阮宁对他有种天生的畏惧。 她不再挣动,缩着肩膀表达着她的排斥。 她被带回了南苑,这里是除去季老爷子的主院以外最大的院落。 不过不是走的正门,而是后院的角门。 这两年她无数次穿过这里,来跟他厮混。 年轻的动心总是猝不及防,在她还不知道什么是爱的时候,她就爱上了他。 爱到那些排解他欲色的深夜,也能被她品出浪漫的味道。 只是现在,她腿上还停留着地砖的冰凉,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她所有的幻想。 被放到床上,季厉臣叫人送来了活血的经络油。 大手按下发青的膝盖,阮宁痛得蜷缩。 “别动,忍着。” 这会儿已经是夜深人静,季厉臣不复白日那般一丝不苟,领口松散,他晚饭的时候应该喝了酒,身上那股红酒的气味在房间弥漫。 膝盖已经跳过开始的疼痛,开始发麻。 阮宁揪着被单,语调喃喃,“为什么。” 季厉臣合上了药瓶盖,抬眼,黑眸浓郁幽深。 “做错事就要承受后果。” “做错事?”阮宁忽然激动起来,“我有什么错?她欺负我妈妈,骂我是野种,难道我不能反抗吗?” “可以。” 季厉臣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前提是你有反抗的筹码。” “季雪凝是季如海的亲生女儿,是季老夫人宠爱的孙女,这些都是她的筹码,你有什么?” 阮宁心脏收缩,她有什么? 在今天之前,她以为她还有他。 她以为,这两年的耳鬓厮磨,他终归是对她有些感情的。 原来,都是她自作多情。 她垂下眼,“谢谢小叔教诲,我明白了。” 季厉臣鼻音懒散,“嗯,明白就好。” 按在膝盖上的大手蹭过那双细滑的腿缓缓向上,压下的低磁语调平添荤色,“接下来该干什么,不用我再教你吧?” 一月没见,他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这次的阮宁没再反抗,顺着肩上的力道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在床上季厉臣一向是喜欢她这副清纯娇弱的样子,抱着她折腾到天亮将歇。 在窗外的日光升起时,她的内心无比坚定。 她要离开季家。 - 第二天中午,阮宁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大房所在的北苑,很不巧的撞上了季雪凝。 看到阮宁眼圈发黑,一瘸一拐的样子,季雪凝以为她是在祠堂跪了一夜所以才这副惨样。 幸灾乐祸道,“长记性了吧?” 阮宁刚要说话,耳畔便是季厉臣那句,‘你有什么筹码反抗?’ 反抗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她点点头,“对不起。” “啪!” 一耳光打在她低垂的脸上。 这一巴掌远比阮宁昨天打她的更狠,阮宁没动,偏头受了。 季雪凝甩了甩手,“真是贱骨头,打的我手都痛了。” “算了,今天小叔要陪我逛街买生日礼物,我懒得在这跟你费口舌,就大发慈悲放过你了。” “不过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到爸爸面前告状,我就让奶奶弄死你们。” 发泄完,季雪凝趾高气昂的走了。 远处,还能听到她跟季厉臣撒娇的嗓音。 “小叔叔,我看上了好几个包,你可得买给我啊。” “嗯,随你挑。” 两人的对话清晰无误的传到了阮宁的耳朵里。 同时也证明,刚才她跟季雪凝的对话,季厉臣也是能听到的。 他听着她辱骂她打她耳光,却冷眼旁观。 季雪凝说的没错,她还真是贱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