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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会娶你(第1页)

电话在响。 方元霜无视了段寒成僵冷的面色,她侧过身子,冻红的掌轻掩着手机话筒。 声音很低地应了声,“……好,我马上过去。” 段寒成的话快过了思考,“嘉也?” “……不是。”方元霜瓮声瓮气的,“是徐京耀。” 约定好了要相处一个月,这一个月方元霜要随叫随到,无论徐京耀提出怎样过分的要求,她都不可以拒绝。 周遭无声的降了温,方元霜木讷迟钝了许多,并没察觉异常,自顾自道:“我先过去了,再见。” 侧了下身,段寒成猝然一笑:“徐京耀不会娶你的,别白费心思了。” 睦州但凡是家世好些的男人,都不会瞧上如今的方元霜,这是无需段寒成强调的事实。 经历了这么多,方元霜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万人嫌。 她的耳廓红着,也有冻伤后留下的褐色疤痕,发丝在鬓角漂浮着,这个角度,才让段寒成再一次看清她的眼眸,她笑了下,是清亮皎洁的,染着扎眼的坚定。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好不好?” 段寒成被她那个笑与眼神唤回了过去的记忆,他也曾这样声色俱厉地警告她:“我不喜欢你,更不会娶你,少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 那时方元霜可没今日这么认真深情,她只当作玩笑说了一句,“你不娶我,那我当你女朋友,当一辈子。” 回忆被当作了重击她的利刃。 “看来上一次的结果,还没给你教训。” “……正是因为经历过,所以总不会更糟糕了。” 她释怀了对段寒成的那段感情,再谈论起过往时都是坦荡的,她看似在笑,可眼睛里却有一大片悲凉,“我要快点过去了。” — 超时了三分钟,徐京耀没给她好脸色看,叫她来可不是真的要跟她相处,而是要伺候他的情人。 对方是小明星,专横娇纵,依偎在徐京耀怀中,充满敌意地看着方元霜,“耀哥,她就是你家里给你找的女人啊?” 徐京耀为了哄女人,不惜将方元霜找过来给人羞辱,“是啊,就她。” “她哪里配得上你啊?” 女人突然坐起来,迎着冷风降下车窗,摇晃着徐京耀的手,“你不能跟她结婚,不行!” “好好好。”撒娇这一套对徐京耀很受用,“这不是把她交给你了,你随便出气。” 两人坐在商务车中,温暖舒适,像是看笑话一样打量方元霜,她刚被灌了酒,吐过,风裹走了身上的气味,迎风而立,面容苍白憔悴,他们那番打情骂俏的话进了耳朵,可她无动于衷。 只要可以让樊云安心,她怎么样都可以。 徐京耀拉开了车门,像是唤家中的佣人一样,“喂,你还记得你上次答应我什么吗?” “记得。”方元霜敛眸。 “芝芝的助理生病了,这几天你跟着她,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徐京耀年纪小,幼稚莽撞,为了让方元霜讨厌他,这种办法都用上了,他挺期待方元霜跳脚生气的,可她太好拿捏了,这样无理的要求都答应,“好,可以。” 徐京耀哑然了下,“我看你真是没脾气的,这可是你自找的。” — 出差了一周,段寒成忙着工作,一回去才知道,方元霜最近都跟徐京耀在一起。.五б 周嘉也带着玩味,“说是跟他在一起,实则是在伺候跟他好上的那个小明星。” “伺候?” 方元霜怎么会去伺候别人,她生下来就娇气的,是被人伺候长大的。 “你这些天不在国内,”周嘉也摇头叹息,往皮质沙发的后背靠去,仰起面,炫目的光划过他的眼皮鼻梁,“……你是没看到方元霜那个卑躬屈膝的模样,我都没心情去整她了,太没劲儿。” 被周嘉也戏耍、被谷薇带头羞辱吃垃圾、现在又被徐京耀当佣人。 这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这一次,段寒成不得不怀疑方元霜是真的转了性,“她在哪儿?” 周嘉也睁眼,“什么?” “方元霜在哪儿?” 来之前,周嘉也以为段寒成是想要亲眼目睹方元霜的落魄卑贱,可真的看到了,他坐在车中,却一言不发,指间的烟快要燃到尽头了,白雾模糊了段寒成的眸,他神色晦暗不明。 这一次,周嘉也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隔着车窗,方元霜拖着两个特大号的行李箱搬运上车子,她是那样的瘦弱,手臂却很有力,两只手一提一抬,行李箱被放进车里。 商务车上,小明星安然坐着,没让司机去帮忙,将这些工作都交给了方元霜。 她一个人,来来回回几趟将东西运上车,却连上车的资格都没有,女人不知说了什么,方元霜点头,忙跑了出去。 回来时手上拎着咖啡,她递进去,没两分钟,那杯咖啡泼到了她的脸上。 动静太大,将车里戴着眼罩在睡觉的徐京耀都给吵醒,他迷迷糊糊看去,被方元霜的狼狈样子吓到,“怎么搞的?” 正要拿纸巾给她。 手却被按住。 “京耀,她明知我生理期,还给我买冰的,成心的吧?” 方元霜擦了擦领口的咖啡渍,只害怕洗不干净,被樊云发现,她兀自消化着,不觉委屈,没有落泪。 之前为了赚钱,被客人泼过热汤,一杯冰咖啡,不要紧了。 “……对不起,我重新去买。”方元霜要走,徐京耀叫住她。 这些天她任劳任怨,比原先的助理做的还要好,面对刁难没一句怨言,徐京耀多少有些难为情,“别去了。” 顺势拿来了一旁的外套,“穿上自己回去吧。” 女人坐起来,“京耀——” 徐京耀沉下眉眼,将衣服丢给了方元霜,“我只是怕被樊姨知道,拿着。” 说罢,车子疾驰而去。 这一幕被车内二人尽收眼底,周嘉也嘀咕了一句,“我就说她擅长装可怜卖惨……” 重新点上一根烟,段寒成突然下了车走过去。 被远远袭来的寒意凉到,方元霜一抬眼,对上段寒成阴兀的面,他指尖的星火在眼下刺着。 方元霜冷得哆嗦着:“……段先生。” 段寒成一声不吭,抬起骨节分明的手,作势要将燃着火的香烟往方元霜手臂处按下去,滚烫灼烧感接近,她却没有后退躲开。 “蠢么,不知道躲?”段寒成及时收回了烟踩灭,“被人泼咖啡喂垃圾的时候也不知道躲?” 皮肤险些被烫到,可段寒成哪里知道,方元霜的身上现在还有烟头烫伤的疤。 一时无言,她只是不想与人起冲突,想要留下来,这也有错么,她乖张狂妄时,他讨厌她,她温顺谦卑了,他怎么还是瞧不上她。 好在,她不会为段寒成伤心哭泣了。 “说话。”他重复。 突兀的喇叭鸣笛声打断了他们。 段寒成与方元霜循声齐齐看去,路旁停着一台车,车窗降了下来,后排是周父肃穆沉重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