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1页）

从北郊别墅回去之后，不久就是除夕，正在医院实习的林斯理那天刚好被排了班，回不去。林斯理出生那天刚好是大年初一，小时候每年父母都会在除夕夜的零点，给她庆祝生日。他们说，那是一年里最热闹欢欣的时刻，汇聚了世界上最美好诚挚的祈愿与祝福，所以期望她一生都能繁华热烈，福星高照。但自从他们离开之后，林斯理就没有家了。生日也好，大团圆的新年也好，对她早已失去意义。那年除夕夜，林斯理正在病房里，跟同样回不去的值班同事和病人们一起，草草地过个新年，零点时，外面放起了盛大的烟花。所有人都围在窗口看烟花，林斯理把地上的垃圾扫了一下，烟花快放完的时候，有个患者大叫起来：“小林，那是不是你的名字？”林斯理下意识抬头，刚好看到最后一颗烟花。夜空里璀璨的烟火在那一刻绽开，盛放成“林斯理”三个字。四周围满华丽的星火，下面是一个生日蛋糕的形状。林斯理都愣住了。与此同时接到周豫的电话。手机那端，男人清朗的声音只说了两个字：“下楼。”林斯理在大家善意的笑声里下了楼，深冬的大雪应和着新年的热闹，院子里刚刚清扫完的积雪很快又蓄上厚厚一层。黑色大衣的周豫就站在那片飞扬的白雪中，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她向他跑来。林斯理刚到跟前，便被他张开双臂揽入怀抱。周豫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翡翠平安锁，给她戴上，跟她说：“生日快乐。”林斯理当时很意外，她有一个从出生起就带在身上的平安扣，是妈妈怀着她的时候在一座观音寺里求来的，开过光，妈妈说会庇佑她一生平安。但那枚平安扣在福利院的时候，被小霸王抢走摔碎了。那时很少说话像个小闷葫芦一样的林斯理忽然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难以自抑，可最终院长也只是口头上教训了小霸王几句，轻拿轻放。林斯理一直觉得，是因为她的爸爸妈妈不在了，没有人会再庇护她了，所以他们给她的平安符才会碎掉。有次她跟周豫一起去朋友家里做客的时候，看到朋友小孩身上的同款平安扣，就多看了几眼。周豫注意到她眼神，很不要脸地问：“喜欢？喜欢我给你抢过来。”被人家小孩子听到，吓得赶紧捂住哭着跑去找爸爸。林斯理当时尴尬地恨不得找地缝钻，恼极了就踢了他一脚。周豫也没躲，让她撒了气，还笑着捏她耳朵：“脸皮这么薄，可配不上我。”林斯理当时只觉得这人厚颜无耻，回家的时候告诉了他平安扣的事，没想到他一直记在心里。周豫送她的那只平安锁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样式，圆润精致巧夺天工，十分可爱，碧绿通透的翡翠上还带有他口袋里的温度，温润地熨帖着皮肤。那一刻林斯理莫名地掉起眼泪，热烫的泪珠接连不断地滚落，周豫笑起来：“怎么哭了。”一边用指腹帮她擦泪。可林斯理哭个不停，擦也擦不完，周豫的手掌都被打湿，干脆捧起她脸，不由分说地吻下来。那个热烈而炙热的吻深深刻在林斯理的记忆中，两年多来无数个孤枕难眠的夜晚，午夜梦回，都好像回到那场大雪中。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听见男人温柔的嗓音哄着她：“不哭。以后我保护你平安。”那之后，他们有过一段很甜蜜的日子，周豫喜欢在她睡觉的时候逗弄她，捏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等她懵懵地醒了就笑着说她：“睡得跟小猪一样。”他叫她理理，偶尔也会黏糊地叫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