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太疼了,我受不住(第1页)
安王造反了。 花容是在颍州听到这个消息的。 船停靠在颍州码头,立刻有人来接应,船上的粮草被伪装成食盐和各种干货分批运走。 颍州与远峰郡相隔不远,气候干燥多沙尘,物产并不丰富,城中本就有些荒凉,安王造反的消息传来,更是人心惶惶。 皇权争夺,富贵荣华,都是上位者争夺的游戏,对普通百姓来说,这些变故意味着的只有灭顶之灾。 之前都在船上,花容没办法发消息求救,到了颍州她想找卫家商号,叶棠却把她看得很严,一刻也不肯放松。 夜里花容把枕头垫在腰后睡了一夜,第二天腰便痛得无法动弹了。 墨晋舟很快来看花容,狐疑的问:“怎么会这样?” 花容疼得满头冷汗,脸也是惨白一片,柔弱无力的说:“许是水土不服,诱发了旧疾。” 墨晋舟让叶棠去请了大夫来。 大夫仔细帮花容检查了一下,严肃的说:“这位姑娘腰上受过重伤,如今旧疾发作需要好好修养,不然会有瘫痪的风险。” 大夫开了内服的药方,又给了几帖膏药,但毕竟医术有限,药效远不如御医开的。 花容贴完药膏大半天,依然连起床都不行。 送走大夫,叶棠跪下请罪:“是棠儿没有照顾好郡主,请主子赎罪!” 墨晋舟盯着花容看了许久,沉沉道:“去把马车铺上软垫,莫要颠着郡主。” 墨晋舟嘴上说着和花容是至亲,却还是要强行赶路。 叶棠走后,墨晋舟走到床边坐下,伸手在花容背上一寸寸丈量,最终在花容腰伤的位置停下,幽幽开口:“安王已反,江家也已成了乱臣贼子,妹妹还多顾惜一些自己的身子,万一真的瘫痪在床,我可是会心疼的。” 墨晋舟的语气依然温和,却透着彻骨的寒。 他到底是个成年男子,用尽全力折断花容的脊骨也是有可能的。 花容心头发紧,面上却是不显,柔柔弱弱的说:“我也不想承受这样的痛苦,这伤怎么来的,哥哥不是很清楚么?” 若不是他和萧茗悠一唱一和,她也不至于走到那一步。 墨晋舟从花容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僵持片刻,到底还是收回了手。 半个时辰后,叶棠布置好马车,带人来把花容抬下楼。 一行人从刚从客栈后门离开,江云飞便风尘仆仆的在客栈门口停下。 利落的翻身下马,江云飞把马缰绳和铜钱丢给客栈伙计,沉声吩咐:“要一间房,把马喂好,热水和晚饭一并送到屋里来。” 已是初夏,天气渐渐热起来,风沙也大,江云飞用头巾蒙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阜的眼,和来来往往的商客一样。 伙计让人把马牵到后院,很快送了热水和饭菜来,盯着江云飞腰上的佩剑看了又看,忍不住问:“客官,您是从哪儿来的呀?听说安王造反,郴州的兵马都做了叛军,郴州现在是不是都乱了呀?” 客栈来来往往的人多,接收到的消息也多,若真的动荡起来,谁都想提前找地方逃难。 江云飞没理伙计,拿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吃饭。 明天一早他就要往远峰郡赶,没有功夫闲聊。 江云飞虽然没有回应,却也没有呵斥伙计,伙计自顾自的说:“昨日有位公子带着自己的妹妹和未婚妻从郴州逃难到此,他说郴州已经大乱,安王不日就会举兵攻进京里,郴州校尉是忠勇伯的二儿子,看来忠勇伯也是支持安王的……” 江云飞掀眸,横着伙计问:“郴州逃难来这儿的人很多?” 伙计连连摇头,说:“那位公子是头一位,他未婚妻和妹妹长得都很好看,就是他妹妹身体看着不大好……” 江云飞不关心这些,正要澄清谣言,又听到那个伙计说:“他妹妹腰受伤了,听说还有瘫痪的危险,我还以为他们会在店里多住几日呢,没想到大夫一走,他们也匆匆忙忙的走了。” 江云飞眉心微皱,路过郴州时他已听说花容失踪的事,这会儿听到有人受了很严重的腰伤,不自觉就联想到花容。 江云飞顿了一下,问:“给她看病的是哪家医馆的大夫?” “公子问这个干什么呀?” 伙计见江云飞感兴趣,反而不说了,江云飞直接放了几个铜板在桌上,伙计收了钱,立刻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按照伙计所说,江云飞找到了那名大夫,经过大夫描述,江云飞几乎可以确定在客栈的人就是花容。 江云飞没有犹豫,立刻退了房追上去。 —— 腰疼得厉害,花容在马车里实在煎熬,墨晋舟却不管她的死活,只叫人加速赶路。 好不容易停下来休息,叶棠去拿吃的,回来就见花容用簪子划伤了自己的手。 叶棠立刻帮花容止血包扎,墨晋舟也闻讯赶来,他对花容的行为很生气,冷着脸问:“你这又是做什么?” 花容含着泪,绝望的说:“太疼了,我受不住了,与其变成瘫痪过完余生,不如现在死了好。” 花容说完落下泪来。 墨晋舟的脸色很不好看,叶棠小声劝道:“主子,郡主身子娇弱,确实承受不住,不如找个村子休养几日,主子可以先带人去远峰郡,应该也不会误事。” “你知道什么!” 墨晋舟剜了叶棠一眼。 当初他就是信了花容柔弱不堪,没有看严实,才让她从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叶棠吓得跪下,不敢再说话。 墨晋舟费尽心思把花容带来,自然不能让她自残死掉,到底还是下了官道,找了户人家养伤。 只是为了不走漏风声,墨晋舟把一家老幼都杀了。 花容被抬进屋的时候,屋里血腥味十足,几具尸体直挺挺的横在地上还没有收拾。 花容脸色微变,看着墨晋舟问:“你为什么要滥杀无辜?” 墨晋舟理直气壮的看着花容,一字一句的护送:“人是我让杀的,但害死他们的人是你,你这伤若是一直养不好,死的人会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