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任性的主子(第1页)
“如果只是赶去主事还好,就怕他是赶去送死,到时候将军府只剩下一个老太君和我这个挂名夫人,你猜,会发生什么事情?”陆肆月望着司棋,后者茫然一瞬,然后抿嘴低下头,叫陆肆月看得冷哼一声。 她还记着萧夷陵说过的那些话,从她嫁进将军府的那一刻开始,他们就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既然她的所作所为会连累将军府,那萧夷陵的一举一动也同样如此。 现如今的将军府因为有萧夷陵掌管西北大军的虎符而无人敢撼动,加上将军府有老太君坐镇,旁的人也不敢随便觊觎,可萧夷陵要是出了事,那将军府唯一能依仗的就只剩下一个老太君,偏偏老太君年事已高,没了萧夷陵又没了子孙惦记,谁也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 守寡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想要对付将军府的人,绝对不会放过陆肆月这个挂名夫人,更何况外人都当她跟萧夷陵恩爱非常,怎么可能留下她这个祸患?万一弄出个遗腹子,还不得把人气死? 一想到自己壮志未酬身先死,死的还这般委屈,陆肆月就恨不得跑到萧夷陵面前把人狠狠揍一顿。傻的吗?不知道这一路本来就凶险么?还一个人瞎跑跑啥?怕别人找不到机会对他动手吗?上赶着给人提供便利是不是脑子进了水? “将军应该有自己的考量,夫人大可不必担心。”司棋沉默一阵,小声安慰道。 “……!”你以为我在担心他?我是在担心自己好吗?陆肆月在心里白眼一翻,懒得再多说,只想着萧夷陵身边带了足够多的护卫,也没忘记把她送行时给的药箱带上,不然……。 就在陆肆月暗搓搓咬牙咒骂萧夷陵的时候,彻夜赶路的萧夷陵果然碰到了埋伏。 “伤亡如何?”萧夷陵甩了甩剑上的血迹,就着从刺客身上撕下来的面巾擦拭。 “刺客没有活口,我们的人死了两个,护卫重伤三人,轻伤十五人,其余人安好。”暗一跪在暗处,并没有直接现身,却看到了萧夷陵微皱的眉头。 “死者厚葬,去吧!”萧夷陵低声说完,暗一便迅速的消失在暗处,这时,清点完伤亡的护卫队长也走了过来,诉说的情况与暗一无二。 “安排一个十人小队,把受伤的人送到附近村落休养,等后边队伍到了再一起上路。”等护卫队长说完,萧夷陵如是吩咐。 “那怎么行?”护卫队长想也没想的就反对,本来就只有一百个人,出来没两天就碰到刺客也就罢了,他们都是沙场上下来的,结果还伤了这么多,要是再分出去十个人,那留下来护卫不就更少了吗?这一路去邾城,可还有好几天的路程要赶呢!就这时间,都还是日夜兼程的结果。 “服从命令。”萧夷陵瞪了护卫队长一眼,后者后背一凉,虽然不情愿,却还是低头拱手应了一声是。 等到周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萧夷陵仰头望着天上明月吐出浓浓的一口浊气,这才出来两天,他就折了两个暗卫,如今只剩下八个,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咬牙将手握成了拳头,许久才压下心头愤恨。 那些人为了要他的命,还真是不遗余力,只怕这次埋伏失败,接下来的几天会更不太平,而他身边的人……。 “暗一!”萧夷陵对着空气喊了一声。 “将军!”暗一出现在树荫处,月光淡淡的洒在地面,透着一股冷清。 “去安排一下,明天我们自己走。”萧夷陵沉声说道。 “将军?”暗一眼中的诧异一闪而过,在看到萧夷陵脸上的决然时,默默的低头应了一声是,然后在对方挥手时悄然离去。 萧夷陵在原地站了许久,烈烈风中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清冷的月光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带着一丝煞气。 因为跟人有约,所以陆肆月第二天起的可早,却不想温旬比她更早。 “不好意思,让温大管事久等了。”陆肆月看到坐在前厅的温旬时,笑着打了个招呼。 “夫人客气了,老夫也是刚来。”温旬客气的回礼,然后望着陆肆月微微一笑。 “大管事可用过早膳?不如一起?”陆肆月好心提议。 “老夫已经用过了,劳夫人惦记。”温旬客气的婉拒,陆肆月也不强求。 “那大管事的稍作片刻,我一会儿过来找你。”陆肆月说完径自去了花厅,也不介意温旬就在外边等着自己,让人送来早膳慢悠悠的吃起来。 “这大管事怎么来的这么早?”司墨一边伺候陆肆月吃东西,一边奇怪的嘀咕道。 “应该是想早点出发吧!”陆肆月不以为意的回道。 “那也太早了!”司墨还要嘀咕,结果被司棋瞪了一眼。 “慎言!”司棋眼神带着警告,司墨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倒是陆肆月有些好笑的望了两人一眼,慢悠悠的吃完早膳后,招呼着温旬一起出了门。 “大管事这马车看起来不错啊!”一出门,陆肆月就看到了温旬的马车,外观不算精致,但给人感觉很是稳重,想来坐上去的感受也不会差。 “去庄子上的路比不得城里平顺,这样会坐的舒服些。”温旬如是回答。 “是这样没错,我那马车看着挺好,里边褥子也垫了不少,可这一路过来还是颠簸的厉害。”陆肆月说完幽幽一叹,脸上带着点委屈。 “夫人要是不介意,这马车可以送给夫人,老夫再找一辆也无不可。”温旬眼中眸光一闪,笑着提议道。 “不可不可!君子不夺人所好,我这小女子亦然,若大管事怜惜,不知可否共乘一辆?也让我有机会体验一下大管事口中这马车的妙处。”陆肆月望向温旬,眼神清亮,嘴角的笑容也恰到好处,看得温旬跟着一笑。 “承蒙夫人看得起,自然使得。”温旬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陆肆月满意的点头,然后望向另一边的司棋等人吩咐道。 “我与大管事同乘,你们就在后边跟着吧!”陆肆月说完之后看向一直帮她赶车的陈重和做护卫的刘羽。 “陈护卫,司棋她们就劳烦你照顾了,这去庄子的路还是大管事这边比较熟悉,你可别跟丢了啊。”陆肆月口中似在说笑,但陈重却认真的应了下来。 得到回应的陆肆月在温旬帮助下上了马车,陈重也帮着司棋司墨安顿好,倒是刘羽眼神微眯的打量前方马车,直到马车走远,陈重也开始叫他,这才回神跳上车辕坐好。 一行人匆匆上路,温数在马车里给温旬和陆肆月都倒了一杯茶之后,便退到了马车外跟车夫坐在一起,一时间,马车里都是茶水清香,陆肆月却只是靠在马车上,望着温旬若有似无的打量。 “夫人可是有话要说?”被人盯着看了许久,默默喝茶的温旬终于放下杯子问了句。 “有话要说的难道不是大管事吗?”陆肆月似笑非笑的坐直,拿起茶杯也不喝,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杯缘来回拂过。 温旬也不说话,任凭空气静默许久,直到茶水开始慢慢变凉,温旬才开口说了句。 “夫人与传言,似乎相去甚远。” “难为大管事,这么多年还是初心不改。”陆肆月望着温旬微微一笑。 “老夫年纪大了,初心是什么都快忘了。”温旬低头轻声回道。 “自古忠孝难两全,将军也是没有办法。”听到温旬回应的陆肆月皱了皱眉头,却还是低声回了这么局。 “老夫明白,所以才会觉得奇怪,为什么夫人会来。”温旬望着陆肆月,目光灼灼。 将军府的产业如何,从萧夷陵十年未归便可知结果,既然选择了忠君之路,常年驻军在外,那这将军府的产业自然也会慢慢旁落,时至今日,已成定局。 连老太君都不敢轻举妄动,这新夫人又能有什么本事呢? “其实我也不想来,但我答应了将军,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陆肆月轻声一笑,看似无奈,却也不见有多为难。 “皇上临危登基,四周强国虎视眈眈,这么多年兢兢业业,也不过是平了内乱,稳住了边境太平。奈何皇上有心励精图治,却终究错估了人性的贪婪,而直接造成的结果,便是国库空虚,庙堂唯艰。” “这么多年,如果没有将军府的付出,西北的几十万大军不可能守得住边境线,那边苦寒,要没有这额外的补贴,生活只怕会更加艰辛,这些事情将军都记在心里,但他终究是分身乏术。”说到这里,陆肆月忍不住在心里幽幽一叹。 贺宁霜能够在将军府作威作福这么多年,有老太君的私心,也有萧夷陵的纵容,因为西北大军缺银子,所以将军府的产业必须有人打理,老太君年事已高,精力不足,所以贺宁霜才有机会一手把控。 如果贺宁霜安分守己,后半辈子就算不能嫁给萧夷陵,也必然荣华富贵,且还有将军府给她撑腰,以她孤女的身份,怕是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归属。 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贺宁霜有了私心,而这私心越来越膨胀,直到威胁了西北大军,萧夷陵才不得不动了把产业都拿回来的念头。 说起来谁都没有错,一个想要给自己多谋一条活路,一个只是拿回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何错之有? “既然如此,夫人为何要来郓城?”温旬不是不懂,郓城虽然是将军府产业最集中的地方,却也是最难啃的骨头,以目前南方水患迫在眉睫的情况,难道不是该选软柿子先捏吗?若是把精力都放在郓城,结果还失败了,岂不是一无所获? “当然是因为……温大管事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