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有话好好说（第1页）

司棋没想到萧夷陵会对陆肆月的药房感兴趣，虽然解释了夫人不喜欢旁人随意进出药房，但在萧夷陵的一句我是旁人的反问后，只得默默把人带到了药房门口。 “慢着，下去吧！”看司棋准备敲门，萧夷陵开口阻止，然后挥手赶人。 “是！”司棋低头应下，走开的时候还回头望了一眼，却看到萧夷陵只是安静的站在门口，不由得皱眉疑惑。 但身为奴婢的她没有资格妄议主子心思，只得默默离开。 留在原地的萧夷陵犹豫了一阵，最终选择推开门直接走进去，想着要是敲门却吃了闭门羹，实在是有失体面，而他相信这种事情陆肆月干得出来。 药房一打开，浓郁的药草清香扑鼻而来，萧夷陵皱了皱眉头屏住呼吸，好一阵子才习惯屋子里染了药香的空气。 药房不大，除了背窗的地方有张宽大的木桌，左右两面墙上都是药柜，就像走进了一间药铺，其他角落和入门的墙边，都放着顶到横梁的架子，一层一层密密麻麻，里边都塞满了装药材的簸箕，却比不得屋顶垂挂的那些药材来的让人震撼。 这是萧夷陵第一次踏进这个地方，却在往后余生记了一辈子，包括那个趴在桌子上睡得昏天暗地的娇俏女子。 许是累了，也许是乏了困了，陆肆月坐着凳子，趴在桌面枕着自己的双臂呼呼沉睡，连萧夷陵进门都没察觉。 其实萧夷陵没想偷看，只是刚好撞上，看到陆肆月睡得安稳，心情很是复杂的走近，居高临下的打量着那张睡颜，说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娇俏可人。 跟平日里针锋相对不同，睡着的陆肆月显得很文静，少了些欢脱和活泼，多了份端庄了贤淑。这看似极端的两种性格，放在一个人身上显得十分诡异，以至于让萧夷陵看走了神。 初初听到皇帝赐婚的时候，萧夷陵只觉得可笑，甚至是胡闹，知道要娶的人是丞相府大小姐，他更是表情嘲弄的恨不得连皇帝一起骂。 但想想这是一个回京的好机会，也是他寻求当年真相并为将士们讨公道的好机会，便觉得这桩婚事也并非一无是处。 如果进门的是陆薇婉，这会儿将军府怕是已经鸡飞狗跳，而他应该也常驻军营，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誓要让丞相府断手断脚，庙堂不宁。 可谁知道跳进来的竟然会是陆肆月，是陈家后人，间接的给丞相挡了灾，也糊里糊涂的帮皇帝解了心结。她自以为得偿所愿，结果却是让自己深陷囫囵，而他避无可避。 陆肆月很聪明，也很识时务，却不太懂朝廷里那些错综复杂的关系，也不知道这里边暗藏的危险，想要独善其身，只能是痴人说梦。 “没见过你这么傻的。”为了一纸地契，赔上自己一辈子，可不就是傻吗？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明明睡着的陆肆月，却在听见萧夷陵这声呢喃后，模模糊糊的嘀咕回应，看得萧夷陵有些诧异。 “陆肆月？”萧夷陵不确定的喊。 “嗯？”梦里的陆肆月还迷糊着，不确定自己是在跟谁说话，只是反射性的回应罢了。 “……！”没想到这人睡着了还能对话，倒是稀奇。 “我是谁？”萧夷陵低头靠近陆肆月，望着对方呼呼的睡颜，终于从那平稳的呼吸中得出结论，是真的在睡。 “嗯？”依旧是可有可无的回应，萧夷陵皱眉不是很满意。 “你那天下午甩开暗卫去干什么了？”萧夷陵又问。 “嗯！”陆肆月可能觉得有些吵，眉头微皱的撇了撇嘴，得不到答案的萧夷陵又几句，结果都是几个鼻音把他打发。 “睡得跟猪一样，蠢死了！”终于，萧夷陵眸光微闪的骂了声。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原来，只会骂人。 萧夷陵放弃的揉了一下太阳穴，觉得在这里自说自话的自己才是真的蠢，于是扭头望向一旁，打量起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药房。 药柜上都写了字，注明了里边放的药材，还有一些放着很多瓶瓶罐罐，上边也写了丹药名称，萧夷陵越看，心里越是惊诧，没想到陆肆月竟然本事不小。 想着陆肆月在自己面前的毫无保留，他不由得回头看向桌上趴着的那个人影，显然，对方想要合作的诚意很足，而他却……。 “嗯？”陆肆月睡了一觉，觉得空气中有些异样，连味道都有些不对，忍不住皱眉转醒，一时之间没能发现多出一个人来的伸了伸拦腰，然后一侧头，就看到了站在药柜前的那个高大身影，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你怎么在这？”不能怪陆肆月惊讶，从她搬进来的那天起，萧夷陵就从未踏进过这里一步，当然，今天早上是个例外。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面对陆肆月的询问，萧夷陵不答反问。 “那是我的药丸！”回神的陆肆月看见萧夷陵手里拿的瓶子，顿时有些不高兴的提醒。 “用我府里药材做的药丸。”萧夷陵理所当然的回应，顺势就要打开瓶子查看。 “别动！”陆肆月眼一瞪，跳起来就扑了过去，结果萧夷陵反应迅速的把手抬高，让陆肆月扑了个空，顿时有些恼的抬头瞪着他。 “这药只有一颗，我还没来得及封蜡，打开次数多了，药香就散了，药效也就没那么好了，你不懂就别瞎动我东西！” 莫名其妙被说教的萧夷陵抿着嘴，脸上表情沉了两分，捏着手里药瓶没有动，直到陆肆月跳起来把药瓶抢了回去，他没有阻拦。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陆肆月没好气的把药瓶收好，然后把打开的药柜门关上。 “听说你给我吃了混元丹。”萧夷陵低声说。 “只有一颗，多了没有！”陆肆月听到混元丹三个字，脸上表情微变，眼神也有些闪躲，脱口而出的这句话显得特别没有底气。 “……！”这是怕他抢药？萧夷陵心里顿时有些憋气。 “真的没有了！你以为混元丹是风寒丸吗？制丹的药材满大街都是。”见萧夷陵不说话，陆肆月还以为对方不相信，顿时解释起来。 “那你炼制混元丹的药材哪来的？”萧夷陵盯着陆肆月追问。 “药材……！”哪来的？当然是从将军府的库房里凑的，不够的自然就是她自己找的，当然，也有让将军府找人去买回来的。 “咳咳！你管我怎么来的！”他们之前还打了一架呢！可不是能说这种亲近话的关系，陆肆月在心里暗想，撇头躲开了萧夷陵的视线。 “听说你前两天还给账房送了采买的单子，里边药材可不少。”这丫头借着身体不适为由，可没少折腾账房那边。 “管家找你了？还是吟风苑那边说了什么？”听见萧夷陵的话，陆肆月顿时眉头一皱，表情也跟着正经不少。 她这次给自己准备的药材并不是很名贵，也是按着府里规制来的，反正这钱都有数，不花白不花，总不至于被人告状吧？好歹她也是当家主母，难道连点药材都拿不得？除非……。 “你没乱说什么吧？”陆肆月瞪大眼睛望着萧夷陵。 “我能说什么？”萧夷陵反问。 “就是……！”陆肆月眉头紧皱的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以前两人合作关系，互相兜着点也无可厚非，但之前萧夷陵跟她吵了一架，还禁了她的足，谁知道他会不会跟府里说，让人不要理会，留她自生自灭啊！ “哎哟！”就在陆肆月皱眉沉凝的时候，突然吃了一记脑壳蹦。 “干嘛打我！”陆肆月气急的瞪着萧夷陵。 “因为你蠢！”萧夷陵没好气的在心里哼了一声。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陆肆月想也不想的反驳。 “你也是我家的。”萧夷陵不痛不痒的应声。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陆肆月深有体会。 “因为行刺的事情，最近外头盯着将军府的人很多，你身为将军府的当家主母，这种时候本就不该出门，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得先顾虑自己的身份，哪怕乔装打扮，也难保不会被人揭穿，到时候你要怎么跟人解释？” “我！” “就算你能解释清楚，可有想过事情曝光后该怎么办？堂堂将军府的夫人，乔装打扮偷溜出府，名声不要了？如果被人中伤，名节也不要了？就算你都不在意，将军府的脸面呢？就算我也不在意，老太君那里你要怎么说？” “……！”说什么说？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陆肆月撇着嘴望了萧夷陵一眼，虽然不服气，但收了开口的心思。 “你要学会审时度势，还要学会有舍有得，眼光也要放的长远，不然只会被人算计，到时候可没人会帮你。”见陆肆月不说话，萧夷陵还是低声把该说的说完。 “还不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他被人行刺，外头怎么会盯上将军府？如果不是他背后搞事情，将军府又怎么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连她都被连累了。 “嫁给我的时候你不就知道了？”萧夷陵冷哼。 “……我以为能和离的。”陆肆月喃喃嘀咕。 “别做梦了，我们之间只有死别，没有和离！”明明是句感人肺腑的情话，偏偏被萧夷陵这么说出来，就有了点惊悚和无奈。 陆肆月望着萧夷陵，心里憋屈的有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