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杀人真的不好(第2页)
小喇嘛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听李云道这么一说,当下释然道:“嗯,我相信云道哥一定不会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的!”
“你这么肯定?”这会儿李云道又开始逗小喇嘛了。
“嗯!”小喇嘛很认真地点了点头,“上次要不是云道哥,那几天小山跳就要被徽猷哥拿去厨房剥皮了。”
李云道很无奈地苦笑了两声:人和山跳能一样吗?况且上次还是因为都吃了两个礼拜的山跳肉了,再吃下去,还不死人?
“十力!”李云道忽然轻轻唤了一声。
“啊?”小家伙侧过脸打量着李云道。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真是将来变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了,那怎么办?你当真会帮大师父降伏了我,带我回昆仑山?”
小喇嘛想都没想,直接回答:“我相信云道哥,如果是被你杀的人,那也一定是罪孽深重到极顶的人。”
“那什么才是罪孽深重到极顶的人呢?”李云道仰头看着临时工棚里的天花板,一脸寂寥,“大师父把我们三兄弟带到昆仑山,二十多年不让我们下山,难道我们真的是罪孽深重吗?不对呀,大师父说,他带我们回来的时候,我们三兄弟还都抱在手里呢。”
小喇嘛轻轻摇了摇头,打佛谒般地道:“生生世世轮回循环。”
“你是说我上辈子是个恶人?”李云道看了一眼小喇嘛。只是小喇嘛却在说完那句话后,缓缓进入了梦乡。拿出一件干净的旧衣服轻轻盖在小喇嘛的身上,李云道却没有敢去碰那只一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看着一脸安详的小喇嘛,李云道嘴角轻扬:“刚开始是苦了点,不过,总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刻的。”
入夜,安徽黄山,天都绝峰顶。一轮弯月高高挂起,离月亮不远处,还有几颗肉眼可观的星。月光下,一袭月白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凝视当空明月,微微皱眉,许久后才缓缓冷笑道:“北方天狼破军,南方白虎冲宫,东方倒是安静得很,是大吉,还是大凶,还是得看造化。躲了二十几年,该来的,总还是要来的。”
秋日的苏城,朝阳柔和,如同这座城市般婉约动人,不骄不躁。
金鸡湖畔的临时工棚里早就热火朝天,休息了一夜,这些本就年轻得精力过剩的外来民工又生龙活虎了起来,经历丰富的再加上性格外向一点的,就开始一段接一段地讲着无伤大雅的段子,在一次次大笑中,谁也没有在意,最靠门的那张小床上,一大一小两人早已经不在屋内。
李云道永远是保持六点半起床,雷打不动地围着金鸡湖跑上一圈,对于从小在昆仑山里疯野瞎窜的他来说,这点儿体能消耗似乎根本算不上什么。难能可贵的是,自打来到了苏州以后,十力嘉措也放下了每日清晨的佛堂早课,专心致志地陪着李云道一起晨练。
此时的苏城似乎有些清冷,尤其是人口并不算太密积的园区,鲜能见到黄皮肤黑眼睛的中国人,反倒是黄头发绿眼睛的老外不少见。
迁就十力嘉措的步伐,李云道故意放慢了速度,围湖半圈跑下来,李云道面不改色,年纪还不及李云道一半的十力嘉措居然也如同身边的成年一般没有丝毫的不适感。跑到湖边的广场时,李云道如同往常一般伸展腿脚,只可惜他踢不出弓角那般北腿的纵横捭阖,也打不出徽猷那般南拳的灵动飘逸。在这一点上,说他一点儿都不怨老喇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李云道是人,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也是从襁褓里头慢慢地一步一个脚印地成长起来的,没有理由看着大哥和二哥天天练着北腿南拳而心里不痒痒的。直到昨天晚上,十力嘉措很认真地问他有关“杀人”的问题时,他才有点儿想通为何老喇嘛偏偏半点儿功夫都不愿意教自己。想到这里,面对着朝阳下一片波光的金鸡湖面,李云道哑然失笑:“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我还差不多!杀人?那是多么遥远的一件事情。”
就在李云道伸展着腿脚的时候,十力嘉措早就摆开架势,一套李家三兄弟都叫不出名字的内家拳法似乎就是为小喇嘛量身打造的,看得从一旁跑步经过的蓝眼老外们纷纷驻足,不大一会儿,就已经呈现扇形状将小喇嘛围在了中间,等到李云道转过身的时候,整个被吓了一跳,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那些黄头发蓝眼睛的老外们似乎早就对中国功夫倾慕已久,见小喇嘛一套拳打完收功,顿时就有几个胆大的跑上来就要拜师,叽里呱拉各种洋文吓得小喇嘛连连后退,躲到了李云道的身后。面对一群语言不通的高鼻子蓝眼睛,李云道顿时也没手抓痒了。尽管他博学多才,可是毕竟没有接受过现代化的正规教育,自学成才的他也自然不会想到去学什么八杆子打不着的洋文。几个一脸崇敬之情的年轻老外更是拉住了李云道的胳膊,说什么也不让他走了。搞得李云道想走也脱不开身。
“他们说你一定是小家伙的师父,都要拜你为师。”
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李云道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寻声望去,却看到了一个他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人。
蔡家桃夭。
一个放在古代足以让帝王三戏诸候的倾城女子。此刻的蔡桃夭又是以第三种形象出现在李云道的面前:昨晚如瀑布般散开的长发此刻被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辫,看起来就活力十足,一身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黑色运动服,连脚上的小巧运动脚也都是黑色的,一副白色的苹果ipod拿在手中。一看就不的普通的姑娘,而事实上,北大校运会的径赛项目中,女子一百米和二百米的纪录保持者就是李云道眼前这个美得让一众老外也惊羡不己的女子。
“拜我为师?”李云道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看向蔡桃夭的目光并不是十分友好,但也没有充满敌意,只是保持着对待陌生人的一种尊重。“你确定你没有翻译错?”
对于李云道的质疑,蔡桃夭只是一笑而过,转过身对着一帮老外说了几句话,李云道没不知道她说的什么,只是听到蔡桃夭的话后,那群老外顿时眼露怪异,有些同情地看了小喇嘛和李云道一眼,随后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