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枉做媒(一)(第2页)
只那费子扬是位老学究自来信奉男尊女卑,只讲女子要贤良淑德,恭顺谦让,即便是有时夫妻口角也不过是拧眉娇嗔,又或是垂泪幽怨。几时见过女子敢与夫君动手之人,还闹得一半岛上的鸟儿都惊飞了起来,这“玩闹”未免也太大发了吧
想到这处又想起京中传闻言道这蒲国公世子夫人是个颜色绝丽的女子,想来必是恃宠而娇,刁蛮跋扈,
“这成何体统”
这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女人便是美成了天仙,那也是下凡来的,也要守着凡间世俗的规矩
想到这处倒忆起一桩事来,回到府中便去了正房,正室夫叶氏迎出来行礼,
“夫君”
这厢过来亲手为他解衣除靴,换上了室内穿的袍子,费子扬端坐喝了两口丫头奉上的清茶,想了想问道,
“前头你说有位姨表亲,女儿年芳十九,曾想寻你做个冰人”
叶氏闻言有些诧异,
“老爷怎得又问起这事儿来了是我那娘家的隔了一房的堂姐,嫁入了临安龚家,生了两儿两女,大女儿前头订过亲,夫君却是她未过门就去了,后头相看了多少人都不中意,只那一回蒲国公世子宴请却是见着了世子爷,便心心念念的不肯再寻他人了”
瞧了瞧费子扬神色,
“老爷前头不是说蒲国公世子出身显贵,又在朝中有权有势,必瞧不上这守了望门寡的不吉之女,让我去回拒了,怎得今儿又问起此事了”
费子扬应道,
“蒲国公父子在朝中逐渐得势,以其权势自是应配贤良女子,今日为夫到访临翠园,果见其奢华之状便是御园也不可比,又有世子夫妇好像并不和谐,为夫只叹家中没有身份得当又适龄的女儿,能送入蒲国公府中,倒是想起了你说的那侄女儿来,听说前头也与世子有旧”
叶氏想了想道,
“论说起来,龚氏与义平王府中老王妃有远亲,只是多年未走动,世子爷对茜姐儿也是要叫一声表姐的,小时蒲国公夫人还在世时,两人还在一处玩耍过,只后来蒲国公带着世子去了太原,两家才断了朕系”
只这满临安城的人都没有想到蒲国公竟会在太原为世子娶亲,娶的还是平民女子。
似蒲国公府这种有权有势的皇亲,上头又无正经的婆婆,嫁过去就做女主人的人家,临安城中多少名媛淑女想疯了的盼嫁,却没想到被一个民女捷足先登,怎叫人不咬碎了银牙,哭湿了帕子。
只如今这位平民的世子夫人已是入皇家的玉碟,正儿八经的皇家人,便是死了又娶,再高身份的大家闺秀入门也要给她的牌位磕头行礼,这都是继室。
总归正位儿被占着,再入蒲国公府便只能做小妾了,心高气傲的名门淑媛如何肯依,只能放过了蒲国公世子这个金龟婿,再是恨得牙痒痒也只能另择他人。
只这一来倒让出身低些的女儿家得了机会,这些女儿家虽说出身低些,但总归父兄都是有品阶的,便是做个良妾,论出身也比世子夫人高一些,现下世子夫妇圆房七八个月了,也未传喜讯,若是能入了蒲国公府再生下一儿半女
这儿子若大了是母凭子贵,这儿子若还小时,却是子凭母贵,庶子若是能得世子喜爱,凭着母亲出身便能压嫡子一头,以后这偌大的蒲国公府还指不定是谁的天下呢
临安城中动这心思的也不是一家两家,前头是因着世子未圆房,如今圆房却未育子,若是长久不孕,只怕便是国公爷都要压着世子纳妾了
叶氏将这一番思量讲给丈夫听,费子扬也是点头道,
“夫人所言甚是,为夫今日觉察那世子夫子只怕也是个粗鄙无礼,恃宠而娇之人,出身低微之人总归不知礼教为何物,现下里你那远房的侄女是千肯万肯,又求到了你名下来,倒不如你做个顺水的人情,与蒲国公府结个善缘”
叶氏闻言却是苦笑道,
“老爷忘了,那蒲国公夫人早逝,后头继娶那位也过世了,如今那府里是世子夫人当家,妾身若是登门拜访,如何对世子夫人言明,只怕这事还要老爷出马才是前头问过老爷,不是曾拒了么”
虽说贤良些的女子自要主动为夫君纳妾,但这样大刺刺上门去,言道要送了人入府给人家夫君做小妾,这样厚颜无礼之事,她还真是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