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没资格做我的对手(第1页)
顾言之在我的房间里待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要去公司开早会,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今天是蒋子卿查房,他的身后跟着一堆年轻的医生护士。 他也很年轻,二十五岁的年纪就是外科的一把手,我和傅泳泗私下里都会说,这跟他本身的努力以及他爸爸是院长分不开。 不过这都是玩笑话,我们总是拿他调侃,蒋子卿很大度,从来不生气。 人家是真有本事,刚毕业来医院工作就完美完成了一个很著名的手术,一战成名。 他站在我的床前,胃病没办法检查,他就看了看我的刀口:“微创的刀口很小,基本上不会有疤痕。” “明白。” “以后饮食要注意,清淡一点,不要吃辛辣。” “明白。” 他的白大褂的衣袂在风中轻轻摆动,他身后几个小护士看到他眼睛都放光。 蒋子卿还有别的病房要查,他按了按我的肩膀,他的表情大有好自为之的意思。 蒋子卿走了,我一个人安静地躺着。 今天我可以吃点流质,我妈和家里的肥婶来看我。 肥婶在我们家工作了三十年,看着我长大,我也看着她从一个微胖的年轻女人把自己吃成了一个胖胖的大婶。 我妈还是没进来,她让肥婶进来看我,肥婶的眼圈也是红红的,都不敢看我的眼睛,放下给我带的白粥就走。 “肥婶。”我喊住她:“有小菜吗?” “医生说现在你不能吃。”肥婶背对着我,她胖胖的后背像我以前天天抱着睡觉的大熊:“你喝点白粥,等过几天就可以熬汤水给你喝了,你先忍忍。” “肥婶,我想吃肉。”我牵住她的衣角,她还是没敢转身,但她的身体微微颤动,我知道她在哭。 傅泳泗早上打电话跟我说,我妈昨晚哭了整整一夜,她妈也就是我二婶,陪了她一个晚上,俩人早上眼睛都肿的像桃子。 傅泳泗末了问我,我们这算不算作孽?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正在删她的信息的时候,溫采音又来了。 选择跟她同一个医院是我失策,她三不五时地就跑来我的房间瞻仰我。 我正儿八经动过手术,刚才我照了下小镜子,脸色惨白的像个鬼。 但溫采音气色比我好多了,唇红齿白容光焕发。 她依然带了花来看我,依然是非常难闻的绣球花。 她坐在我床边的单人沙发里,看来她很无聊,还特意带来了一套指甲工具来修指甲。 她用小锉刀在锉她长长的指甲,饱满富有光泽的指甲盖怎么看都不像个病人。 她锉的我心烦意乱:“溫采音,你够了没有?” “怕你一个人寂寞无聊胡思乱想,我就来陪陪你。”她百忙之中挑起眼皮看我一眼:“怎么你还不领情?” “不用了,你不是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把床头柜上的绣球花丢到她身上:“带着你的屎走吧!” 花里有水,弄了她一身,本来我已经看到愠怒浮现在她的眼睛里了,但忽然她又平息了怒气。 她一边抖着衣服上的水,一边慢条斯理地说:“刚才经过医生办公室和你的主治医生聊了聊,你想不想知道你的现状?” “不想。” 我明明说的是不想,但她抖完了水,又用纸巾把沙发上的水擦干又坐了下来,抱着双臂微笑着看着我。 我极度讨厌溫采音的笑容,她大部分的笑容只是唇角上扬的一个表情而已,完全没有任何内容。 “没想到你的病情很严重啊,医生说到了晚期,癌细胞已经转移了,所以手术都不必做,就算把整个胃都切除了也没什么用处,才做保守治疗。” 她说完了,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表情看着我:“真没想到啊,傅筱棠,你的命这么短,我回来的时候还在想傅筱棠终于变成了我的竞争对手了,但没想到,你还是没有那个资格。” 她拿着小锉刀继续锉指甲,嘎吱嘎吱的就像是她在用小锉刀锉我的耳鼓。 我用手指头堵起一个耳朵孔:“顾言之知不知道你这么刻薄?” “但他也爱我。”溫采音抿着唇低低地笑了:“我知道你自从十六岁就喜欢他了,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做小跟班,他念哪个中学你就念哪个中学,他念哪个大学你就念哪个大学,甚至陪着他熬成了胃癌,但那又如何?就算言之暂时不跟你离婚,你也活不了多久。” 她终于停下锉指甲,从她微卷的栗色的头发丝里看着我,她的眼神真的很刻薄。 “医生说,你顶多活半年。” 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一个人影旋风一样旋了进来,然后溫采音就被来人给猛的推倒在地上。 我定了定神才看清楚是傅筱安,他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的,七窍生烟的样子,一把又将溫采音从地上提了起来。 他个子高又健硕,溫采音在他面前就像是一只小鸡。 “溫采音,我要打死你...” 虽然我也很想傅筱安揍她,因为溫采音太欠揍了,但傅筱安没轻没重的,万一他把人家打成什么样,到时候收不了场。 我跟他喊:“傅筱安!住手!” 他提着溫采音,低着眉眼都不敢看我,脸涨得红红的:“姐,刚才她说了什么你没听到?她这么恶毒,我要打死她!” “傅筱安!你才三岁啊,这里是虚拟世界啊,动不动就把人打死?”我呵斥他:“把她放下来!快点!” “姐,你不要听她的,她是骗你的!你还能活很久很久,能活到很老...”傅筱安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生病之后,傅筱安没来看过我,我知道他不是没良心,他跟我妈一样不敢面对我。 这孩子,没白疼他。 傅筱安愣起来九头牛都拉不住,他还是揪住溫采音的衣领,溫采音快要被他给勒死了,她白皙的脸都被憋红了,手脚乱动着。 我一只手上还挂着吊针,没办法只能用床上的枕头丢他:“傅筱安,你放下她!” ,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