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毒士(第1页)
黄州。”杀!!”娄睿高高举起了马架,对准了前方,骑上们冲锋而去。这一刻,整个城池便是地动山摇,城门早已被攻破,骑士们从城门杀了进去,沿路所遇到的士卒,皆来不及反抗,纷纷被杀,骑士们就这么踩过这些尸体,杀向了官署。骑士们四处出击,有甲士破开了两旁院落的大门,狞笑着冲了进片刻之后,便提着几颗头颅走出来,院落里寂静无声。去,四处都是哭喊声,忽又有几处大火,火焰能能。娄睿领着诸将士们洋洋得意的进了城,此处是个小城镇,距离信都极近,娄睿走在道路上,尖叫声不曾中断,骑士们不断的冲击那些院落,又传出妇人的哭号。将领们不为所动。将士们作战,是需要宣泄的。一般来说,破城之后,只要将军没有下令制止,抢劫,杀人,奸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而将领们一般也不会制止,以此作为对军士们的奖励,作为对参与谋反者的惩罚谁让你们造反对抗庙堂呢遭受这样的对待也是应当的。整个城内火光冲天,几个将军们在火焰的照耀下,影子胡乱的扭曲,脸色也显的更加狰狞。”我看,明日就能取下信都。“”高归彦麾下着实没有什么能作战的人,若能拿下此人,我们便是首功。大家很是开心,在炼狱般的场景下,他们彼此恭贺,炫耀自己的勇武。城池的火光照的很远。远处的道路上,男女老少彼此搀扶着,形成了长龙。有的推着车,有人扛着孩子,有的拄着拐杖,他们不敢总慢,脸色灰白,只是埋头赶路。远处滚滚的浓烟预示了那些没来得及逃走之人的下场他们更加不敢逗留,血腥味混杂着烧焦的味道,哪怕是隔着老远也能嗅的很清楚。孩子啼哭不止,男人的脸僵硬如铁,扛着啼哭的孩子,只是大步走在路上,一老翁摔在地上,挣扎着要起身,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动了男人就从他的身边经过,没有停留,也没有多看对方一眼。有女人绝望的坐在一旁,大声嘶吼着一个乳名,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有人颤抖着推车,小小的车上坐着孩子,妇人,老人。那人浑身哆嗉着,似是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人群望不到头,浩浩荡荡。远处忽传来了惊呼声,有骑士冲杀了出来,高高挥起长刀。行人们尖叫着,四处逃散。骑士砍杀许多,直到疲惫了,方才收刀,拿上人头离开。一路往前走,经过了好几个村镇,村空荡荡的,渺无人烟,他们带走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经过了几个城池,还不曾靠近,就有骑士和士卒上前驱赶,打杀。他们不接纳亡人。那些散吏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亡人们,眼里闪烁着绿色的光。几个人冲杀去,拉扯一个妇人,男人冲过去,官差们乱刀砍杀,将其人头挂在腰间,拖拽着妇人远去火焰熊熊燃烧着,烧成了尸山血海,恶鸟闻声而来,不断的)中,撕咬,扯下大一口的肉来,再次拍打着翅膀飞离,血海看不到尽头,数以万具的向偻骨头从血海之中伸出手来,也抓不住能活命的稻草:亡人只能继续走。也不知目的是哪里,只是看着远处有人在走,便也跟着走也不知哪里能活命,总之,现在还没死便是活命。朔州。田子礼站在城墙上,皱起了眉头,看着远处那浩浩荡荡的亡人。士卒们守在路边,亡人看到他们的反应,都是要跑,需要官更不断的呼喊,告知他们此处接纳亡人。黄州距离朔州并不近,可他们无处可去。”多谢上吏。…。多谢…。”男人拿起干饼,跪在地上朝着散吏磕头,散吏原先烦躁的脸色略收敛了些,挥了挥手,转头看向下一个人。城楼下隐隐约约的传来抽泣声。不知是谁先开的头,哭声越来越响亮,甚至有点盖过了那些官更们的声音。田子礼沉。默着看着远处。两行清泪从他的脸上悄然滑落。”田公!!”有官员急匆匆的冲上了城楼,手里争着许多文书,急得满头大汗。“太多了,今日又来了三千余人,城外的娄发镇,二狼镇,不术村都出现了强乱,娄发镇有亡人偷窃,被村民打杀了三人,二狼镇有亡人与当地村民斗殴,有六人死,十三人伤,不术村民驱赶亡人,如今还不知死伤有多少。…”田子礼用衣袖擦了擦脸,看向了他,接过文书,查看了起来。看来还是得沿路派建军士驻守。田公,还有就是这安置事,城内已经安置不下了,城内也出现了许多骚乱。…。两人正在城楼上商谈,城下却再次出现了骚动,田子礼看向远处。远处出现了一行人马,浩浩荡荡,有骑士开路,驱赶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亡人,正朝着此处前来,田子礼并不意外。他早已知道了来人是谁,甚至连他们的来意都知道。他赶忙吩咐文士做好准备,自己则是往楼下走。当田子礼走到了城门口的时候,一辆马车飞奔而来,不知惊吓了多少人,来到城门口,祖班一溜烟的从车内钻了出来,快步跑到了田子礼的身边,收拾了一下穿着,“来了”田子礼轻轻点头。祖斑便跟着他一同出了城,当士卒们将亡人分开之后,那些军士们也停下了脚步,一辆者华的马车从军士之中行驶而出,平阳王高从车上走了下来,看向了左右的亡人,眉头紧锁。祖斑当即上前拜见,“祖斑拜见大王!!””田子礼拜见大王!高淹这才看向了他们两人,“亡人竟有如此之多吗“粪州大战,成千上万的百姓流离失所””祖斑眼眶泛红,他忍不住擦了擦眼泪,“还请大王见谅,吾等不曾等到您前来,就私下里允许各地接纳亡人,主要是诸那县都怕出问题,不敢接纳,总不能让他们都死在野外啊…。高淹长叹了一声,“能安置下来吗”朔州本就没有多少粮食,如今尚且还能维持,过几天,只怕就不够用了。高淹抿了抿嘴,田子礼则是请他进城。同样是刺史,高淹跟高阿那肱的待遇是截然不同的,高淹是宗室诸侯王,当今皇帝的哥哥,名声非常的好,为人宽厚,除却王,还有太傅的官职。在得知是他要前来的时候,田子礼便有些不安。若是以对付高阿那脑的老办法来挟持高淹,那朝中那些盟友可就不会再纵容了,高湛很早就有出兵的想法,朝中那些人时不时劝阻,才能维持一个诡异的平衡,挟持高阿那肱,可以说是不放心这小人,挟持高淹是想要做什么挟持宗幸来造反吗可若是不采取强硬的办法,那对方又会收走朔州的大权。几个人往城内走去,三人皆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可三人所忧,却又不是同一件事。到了官署,高淹接见了此处的诸多官更们。这些官吏们并非是刘桃子直接安排的,都是当地原先的官吏,刘桃子清理掉了其中那些不当人的,留下了一些,提拔了一些。高淹温和的与众人闲聊,寒暄问候。祖斑却站到了田子礼的身边,低声说道:“田公,绝对不能退让。”朔州必须属于主公,这是成就大事的根基所在。“不可挟持他。田子礼看着远处的高淹,面不改色的说道祖班有些惊讶,“田君竟然还想过要挟持他他可是宗室啊,实打实的诸侯王,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呢”你勿要动怒,嘿嘿嘿,且看我的,诸侯之中,就以此人最好对付了。”稍后,我说什么,你都跟着说就是了。祖斑说了几句,搓着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高淹坐在了上位,祖斑跟田子礼分别坐在他的身边,远处还有其余的官员们。高淹对众人也大概有了个印象,他正要开口,祖班忽起身,走到了中间位置,朝着他行礼拜见。”大王,我有事禀告。高淹也不生气,“你且说吧。”我们原先待在此处,是因为朔州出现了叛贼,使得边塞不安,如今大王前来朔州,我们也该离开了。请大王应允,我们明日便离开朔州。此言一出,在座的官员们皆有些惊愕,不知祖斑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明眼人都能看到刘桃子对朔州的重视,他往朔州派遣了许多人,又做了很多事,大家本来还在想着田子礼和祖斑要如何应对来自高淹的通迫,没想到,这人一开口就是要走,这么果断吗高淹明显也愣住了,他惊讶的问道:“何以如此急切”祖斑认真的说道:”大王,前年寒冬的时候,庙堂分发给边地的衣服,炭,钱粮被朔州反贼抢走,还准备勾结伪周,我家将军迫不得已,才出兵朔州,夺回了东西,清除了此处的奸贼。可那时朔州没有刺史,为了防止贼寇再起,将军安排我们在这里坐镇。”高刺史到来之后,我们协助他继续操办诸事。“如今大王前来,治理朔州,大王的才能,天下皆知,将军没有什么好担心的,那我们自然就要离开。”大王有所不知啊,当下将军在金河外与周人作战,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我们在朔州安排了不少的军士,还有许多的散吏,现在是时候带着他们离开,回到武川,相助我家将军了。”听着祖班的话,周国的官员们有些惊愕,彼此对视了一番,脸色大变。高淹尚且没有反应过来,他抚摩着胡须,“这些时日里,确实委屈了安西将军,使他多有劳累…”他正要答应下来,一旁的石道之赶忙起身,“大王!”您刚刚来到朔州,对当地还不熟悉,我看,还是让他们再逗留一段时日好了,等您熟悉了当地,再让他们离开也不迟啊。”高淹有些搞不清楚现状。朔州这些官员们,不是很反感田子礼等人吗怎么这祖班说要离开,这些人还要反对呢祖斑却站出身来,不说的说道:“石君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本就是外地人,哪里熟悉这朔州的情况,你们才是朔州的官品大王如今来了,你们辅佐他来熟悉当地还不够吗非要留下我们高淹瞪圆了双眼,看了看祖班,又看了看石道之石道之看向了高淹,脸色纠结,欲哭无泪的哀求道:“大王,他们确实不能走啊。“为何啊高淹疑惑的问道。石道之纠结了一下,咬着牙说道:“大王,州大战,大量的亡人跑进了朔州,如今被安置在各地,而地方上的散吏,维持治安的士卒,都是将军所派来相助的人。”若是他们此刻都撤离了,亡人即刻在各地作乱,整个朔州大乱,根本无人能治!!”高淹猛地反应过来。哦,原来如此。他笑着看向了祖班,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勿要急着离开了,且先将亡人安置好,这钱粮的问题,我会出面解决…“不可!”大王!!祖斑粗暴的打断了高淹,他似是根本不怕对方发怒,此刻仰起头来,严肃的说道:“请大王宽恕我的无礼,可我们绝对不能逗留!””我家将军本是好意前来朔州平叛,又花了这么大的心思,投入许字,就只是为了安抚当地,是为了庙堂而做的!””可这件事传到庙堂里,就变成了我家将军作乱,派兵占据朔州,妄图谋反!””甚至还有小人想将将军骗到邺城杀死!我实在为我家将军感到不值啊!!高淹茫然的看着他,赶忙起身,“这是什么混账话啊,谁说安西将军要反,谁说要杀他……。这都是些谣言。祖斑眼眶泛红,他再次擦拭着眼泪,“大王,忠心为国的人,便该落得如此下场吗“如今您要留下我们,可将军却还需要我们去帮助他抵抗杨忠,那杨忠是伪周悍将,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我们待在这里,还会使将军背负恶名!”请大王勿要为难我们,就让我们走吧!石道之眼里满是悲愤,你他妈的还要我们求你留下吗你把亡人招进来,现在不管了就要走我们他妈的怎么办石道之急忙说道:“若是祖公急着离开,可以带着亡人一同前往边塞。”祖斑点着头,“好啊。他看向了高淹,“如今大王才是朔州刺史,我没有权力做事了,石君就请求大王,让大王下令,将亡人驱赶出去,驱赶到边塞就是了。石道之哑口无言,脸色涨红高淹坐在上位,沉默了许久,方才问道:“那要怎么样你们才愿意留下来呢””没有名分,怎么能留下来呢高淹点点头,看向了田子礼,“这好办,我可以表奏田子礼正式上任朔州别驾,安西将军所留下的人,我也分别表奏任命…这样可以吗”祖斑再次行礼。唯!!他看向了一旁的田子礼,示意田子礼领命。田子礼皱起眉头,一言不发,高淹打量着他,忽笑了起来,”田君,勿要为难,且领命吧,安西将军那边,我会写信告知他的。“我对他,可是神往已久,哈哈哈,往后你还得帮我引见啊。“多谢大王。田子礼这才行了礼,高淹匆匆结束了这次的会议。祖斑跟着田子礼外出,祖斑满脸的得意,“如何这下就有名分留在朔州了,上下的官员都是我们的人,他想要做事,只能通过我们,等安置了亡人,还会有别的事情,总之,大事不断,高不想弄得朔州大乱,就必须要用我们,他用的越多,此处就越是我们的,管他什么太傅还是别的,我照样架空他!!”田子礼停下了脚步,侧头看向了他。”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高归彦要谋反“哦”你提前让我们迎接亡人,等亡人被安置到各地,你又利用这些亡人来恐吓平阳王,通迫平阳王让步,挽留我们。””我哪有这般本事,巧合罢了。祖斑阴笑着,偷偷靠近了田子礼,低声说道:“辅佐将军,开创大业,不是光喊几句空话就可以做到的…你啊,还差的太远,多读书,多读些书”说完,祖班仰头大笑着离开了此处。田子礼看着他远去,没有说话,就在此刻,忽有甲士跑过来,挡在了他的面前。“田公,大王有请高淹笑呵呵的坐在上位,看着一旁的田子礼,“我不太喜欢祖斑那个人,又不好单独留下你。其实我本来就没有想过要驱赶你们离开。高淹忽说道:“我一直都觉得,刘知之是个能拯救社稷的人,我很想跟他结交,也愿意跟着他一同匡扶社稷。…”我叫你来,也没别的事,就是想劳烦你写封信给刘将军,让他勿要担心朔州的事情,安心去迎战杨忠那个老匹夫。“钱粮的问题,我会解决的。”绝不会克扣送往边塞的一钱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