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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三回 中华好婆婆(第3页)

  不想孟太太却当路氏是在假意客气,到底一发达就休妻不是什么好名声,乡下人最爱嚼舌根的,到时候指不定要说出多难听的话儿来,当然得自己多劝几次后,她“却不过”之下同意,心里才能好受些。

  遂又道:“恒儿那孩子才貌人品都是他夫子这么年所有弟子里最出挑的一个,如今又这般出息,中了案首,前途无量,所以穷不穷的,其实我和他夫子真没在意过,只要他人好,肯上进,只要他对我们女儿好,将来两个小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其他的真不重要,所以沈太太不必担心旁的。”

  见路氏还是面带犹豫之色,又示意一旁杨婆子透露了她打算给孟姝兰四百两陪嫁的意思,反正她一开始就打算以这笔银子替女儿谋亲事,赶走季善的,如今既然季善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她就成全了她,一两银子都不再给她,全给女儿做嫁妆!

  只当路氏这回肯定要松口了,毕竟四百两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不是她看不起沈家,便是卖了他们家所有的田地和所有大大小小的家当甚至房子,如今都未必能凑出这么一笔钱来。

  当然如今沈恒已是案首,以后沈家总会慢慢发达起来,但至少现在他们还没发达,四百两足以晃花他们的眼睛了。

  至于那季氏,更是再被卖上十几二十次,也卖不到这么多钱,谁能不动心的?

  可惜路氏还是没松口,一口咬定沈恒早有季善了,自家也压根儿没想过换儿媳,多谢孟太太‘错爱’,“我虽是个不识字的乡下妇人,也听说过一句话叫‘糟糠之妻不下堂’,孟太太这样的体面人儿,应该更听过才是,怎么能逼我们做这样的事?我们家老四媳妇儿很好,又漂亮又能干,还是老四的救命恩人,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我们家老四的今日,我们全家都感激她喜欢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休她,孟太太还是趁早死了心的好!”

  说完还小声“嘀咕”了几句:“到底你们家的女儿有什么问题,嫁不出去啊,要这样死赖给我们家?难道是做过什么丑事儿不成,肯定是早就做过丑事儿了,如今才能这般的没脸没皮……”

  把孟太太只差气了个倒仰,心知路氏也啃不动了,毕竟连这样的话都说了出来,果然人不能先放低了姿态,不然谁都可以踩你一脚……只能接连骂了路氏几句‘不识抬举’,心里更是后悔死了为什么要听女儿的,为什么要再次自取其辱,喝命杨婆子送客。

  孟姝兰却又跑了出来,红着眼圈把那日与季善说的话,又原样与路氏说了一遍,“我对师兄是真心的,之前不过是迟了一步而已,求您就成全了我们吧,以后我一定好生孝顺您,把您当亲娘一样,求求您了!”

  还把季善狠狠贬低了一顿:“季氏那般的粗鲁,眼里也根本没有长辈,哪里配得上师兄,将来又怎么可能好生孝顺二老?她娘家更是那般的糟污,只会拖师兄的后腿,只会恶心二老和家里,您要是现在心软了,将来只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倒不如给她一笔银子,让她远远的离开,那样便她也能过好日子,我和师兄也能……总之大家都好,又何乐而不为呢?”

  路氏对孟太太的行径本就很不齿了,谁知道孟姝兰一个年轻姑娘家,竟比孟太太还要没脸没皮,这样一看便知已被宠得不知天高地厚,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的女子,谁家敢娶的?

  别说自家儿子已经有媳妇儿了,就是没有,她也不会让她儿子娶的!

  尤其她还骂善善,把善善说得一文不值,也不先照照镜子,看自己差善善到底差多远……路氏霎时火力全开,“孟小姐是对我儿子真心,还是对他的案首真心,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还说什么早前就一直有结亲的心思,那怎么没结啊,不就是嫌他没有好前程,嫌他穷吗?我儿子当初病得要死时,你们又在哪里?怕是巴不得这辈子压根儿不认识他这么一个人吧,说来好歹是读书人家的太太小姐,且给孟夫子留点脸吧!”

  路氏与季善说到这里,冷笑已是止不住,“还真当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老太婆,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听见整整四百两银子,就走不动道儿了呢?呸,我吃过的盐跟她们吃过的米还多,我经过的事儿也比她们不知道多哪里去了,我什么不懂?分明就是‘瘦田无人耕,耕开了就想争’,见恒儿考中案首了,就想当现成的案首娘子,案首丈母娘了,可别人凭什么她们要,就得立马给她们腾位子啊,当自己是谁呢,四百两我们自己也会赚!”

  说完喘了一口气,继续道:“那要是我的女儿,敢这么没脸没皮,我早打死她了,还百般纵着她,为了她连自己几十年的老脸,连夫子的脸面名声也都不顾了,她要是想杀人放火,当娘的也给她递刀递火折子不成?孟夫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才娶了这样一个老婆,生了这样一个女儿,还不如生个棒槌呢!”

  “噗嗤”

  季善听路氏说孟姝兰还不如个棒槌,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娘,您这话可真是太痛快了,您当着孟家母女的面儿说了没?没有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要是她们听了,肯定更要气疯了。”

  路氏道:“我这不是想着好歹要给孟夫子几分脸面吗,而且万一她们气极了跟我动起手来,孟太太母女我倒是不怕,我一只手就能解决她们了,可再加上那个杨妈妈,我就未必是对手了,这唱戏的不是常唱什么‘好汉不吃眼前亏’呢?”

  季善忙笑着点头:“娘顾虑得很是,何况您这顿打脸也够她们羞臊后悔得恨不能死过去了,实在犯不着再跟她们一般见识。”

  路氏“嗯”了一声,“我也是这样想的,我那顿话本来也够重了,她们母女这辈子怕是都没被人这样说过,所以才那般的想当然。不过谁让她们自己没脸没皮的,自己先不要脸了,也就怪不得别人要从她们脸上身上踩过去了!”

  冷哼一声,又道:“我今儿也算是开了眼界了,原来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不要起脸来,我们乡下人可都差得远了,别说四百两了,四千两我也不会要这样的媳妇儿。我也跟她们说了,她们要是敢再想东想西,疯疯癫癫的,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要把她们的话传得满清溪都知道了,想来她们今日过后该死心了!”

  季善点头,“若这样了还不死心,就真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纵孟二小姐还要发疯,孟太太到底比她多吃了二十年饭,想来也会阻止她的。只是等夫子回来后知道了这事儿,也不知道会不会……迁怒相公?到底亲疏有别,孟家的亲家听说还是县里的教谕……”

  路氏摆手道:“善善你别担心这些,我们家与孟夫子也打十几年的交道了,他品行倒是真不错的。便是他真要护着老婆和女儿,如今恒儿也是秀才了,跟他一样的,他也不能把恒儿怎么样,便是他那个教谕亲家也不敢把恒儿怎么样的,恒儿将来考举人时可还指不定还要给天泉县争光呢,上头也还有县尊大人,他肯定不敢的。”

  “实在不行了,孟家也坏不了恒儿的名声,毕竟是咱们有理,只要有理,就是走到哪里我也不怕。当初那姓孙的忘恩负义后,我们家与他们家也是吵过闹过的,他们不也没敢声张,没敢仗着自家是秀才了,就对我们怎么样吧?就是因为我们有理,他们没理,当然硬气不起来,不然兔子急了还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