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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酥印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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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实则破(第1页)

清平被揭了不是,脸上随即不好看,然则她自知今时不同往日,只微微一笑便语带谦卑道。

“谢谢阿酥提醒,其实我也说了,左右来的都是亲戚家,用不着这样大的阵仗,然而婶娘却是不许,只说一切必须要按宫中制式规矩行事,否则一意孤行,知道的只当不懂事;那要往深处看便是丢了皇家和淮阳王府两家的颜面。所以……”

一番话便把干系推得干干净净,反正说到底自己也是无辜,若不是淮阳王妃坚持,岂会如此?她抱歉地挤到梁太君身边。

“或许……以后清平想念老夫人,便悄悄差人来禀,从后门进来吧。”

这哪里是找退路,分明是挑衅了!虽然也觉得清平话中夹枪带棒,然而想到她身份变幻,而这一切又皆是由阮酥所起,梁太君便把气都撒到了她身上。

“姐姐妹妹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说这些无趣的干嘛,你若是身体不舒服,便回去躺着吧。”

偏生阮酥也不走,万氏唇角一勾,摇了摇手中的雀羽扇,这种扇子本就更适合年轻女子,然而现在阮絮不在府中,她又不肯白便宜了阮酥,便从库房中搜出来自己用,不搭又怎样,她就是想看阮酥求而不得的艳羡摸样,可是她今天几番彰显,阮酥却都是那副不死不活的奄然样子,简直气得万氏牙痒。

“老夫人也别怪酥儿。说来多大的姑娘了婚事还没有着落,难免心烦,现在又开罪了……”

似乎意识到失言,万氏连忙以扇掩面,面色懊恼间却掩不住地得意。

果然,清平对她引出的这个话头十分感兴趣。

承恩王妃赴京为丈夫承恩王选侧妃,虽没有隐瞒,然则她私下会见饶嫔,相看阮酥之事却只有饶嫔并阮家几人知晓。

毕竟,承恩王已过而立,虽也封王受爵。可和京中风华正茂的皇子们相比到底失了几分优势;况且有厉害的正妃压制,这个侧妃位置也是鸡肋;再联想离京远嫁,但凡京中的豪门贵女们都是不愿的;然而随便找一个荆门小户,承恩王妃却又不想。

她高调入京此番行事,除了为自身谋取贤名,更重要的却是要证明她的本事。若是随便一人,何苦舍近求远。所以逐一掂量,承恩王妃便接受了饶嫔的示好,阮酥虽然身娇体弱,不过重在出生名门,还是辨机弟子,又有祥名,关键竟是个难得的美人,带回去交差自是诚意满满,而且娘家远在千里之外,不怕拿捏不下她,没想到竟被当面拒绝了。所以该事饶嫔与阮家诸人都是三缄其口,毕竟已经狠狠得罪了她,若再传出阮酥当面拒婚之事,那与承恩王府的仇怨便要结下了。

于是梁太君不满地瞥了万氏一眼。

“你既在忙琦儿的婚事,便也帮酥儿留心一二,等开春后,清平入了东宫,便把他们两兄妹的亲事也办了吧。”

话虽这样说,梁太君还是心里没底。阮酥在宫中发病误了甄选,但凡重视子息的人家怕也不会求娶。想到自己的两个孙女,婚姻一事上对家族都毫无贡献,到底有些不甘。

清平见梁太君快速揭过,似有隐情,目中闪过疑惑,而她也只当这事没有发生,主动岔开话题,只言片语便哄得梁太君高高兴兴,又拿出备下的礼物,一一呈给众人,其余的便让执墨、执砚送到各主子屋里去。她出手大方,又细致全面,竟连阮府的二等仆妇都没有落下,连连被梁太君夸赞,在阮府直坐足了两个时辰方才起身离去。

她华丽的车驾才驶出阮府,执砚便低声道。

“郡主,阮酥的事已经打听清楚了。”

“哦?”清平的心情一下好起来,“说来听听。”

执砚便把如何在万氏屋里“无意”撞上重伤的谢妈妈始末一一道来,听到阮酥被饶嫔请去宫中,随即又不欢而散,清平的脸上若有所思。

“夫人故意卖这个消息给我们,不过是借我们的手收拾阮酥,你们说,我到底要不要让她如愿呢?”

执墨最藏不住行事,当即表态。

“那阮酥三番两次寻我们不是,现在她有把柄捏在我们手中,自然不能浪费。”

执砚一见她急切的样子,便有些不赞同。

“还不改改你毛躁的毛病!收拾阮酥固然重要,然而郡主现在已是准太子妃,若是被人查明消息是从我们这里放出的,即使阮酥得创,却也自损八百。”

清平满意地看着身边两名得力丫鬟,她们都是她即将带入东宫的人,如今已然成长为左膀右臂。

“很好,都有赏。如今我身份特殊,不便出面,那你们说这谣言最好是从哪里散播呢?”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半晌,还是执砚试着开口。

“不如……让她们窝里斗,狗咬狗?”

眼看清平的马车入了淮阳王府,宝笙悄无声息闪身而退。她几个纵身来到阮酥小院,却见阮酥在花庭前独自绣着什么,似乎听到动静,却也没有抬头,反倒是那条和她来自一处的京巴狗“阿乐”欢快地吠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