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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酥印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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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中选(第1页)

阮酥陷入黑暗,一串串迷梦接踵而来,那是她嫁与印墨寒的第一年,八月蝴蝶黄,双飞西园草,家中的池塘边,她依偎在他怀中,懒懒地打着哈欠,他执着她的手握住钓竿,低头双眸里满是柔软笑意。

“困了?”

那时和印墨寒在一起的阮酥,娇懒妩媚,眼睛晶亮,她撅着嘴。

“我又不爱钓鱼,这样呆呆地看着水面,好生无趣!”

印墨寒曲指刮了刮她的鼻子。

“不钓鱼,怎么喂你这只懒猫?”

阮酥佯怒,翻身将他按倒在草地上。

“谁是懒猫?印墨寒,你说谁是懒猫?”

新婚燕尔,如胶似漆,印墨寒与别的男人不同,他不纳妾,也从不出入风月场,没有公事时便早早回府陪她,他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了,某个电闪雷鸣的雨夜,印墨寒深夜未归,阮酥遣散伺候的仆众,独自坐在房中等他,她还记得狂风吹开窗棂,扑灭了青灯,印墨寒在黑暗中无声地踏进屋来,浑身湿得似从河里刚捞上来一般,阮酥急忙跑上去,替他褪下湿衣。

“不要碰我。”

一道闪电劈过,蓝光映出印墨寒冰冷如刀锋的脸庞,阮酥吓了一跳,本能地缩回手。

印墨寒看着她,没有一句话,但他的表情如同行尸走肉,许久的沉默之后,他转身走出房间,再也没有回来。

那之后,印墨寒似乎与往日没有不同,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温柔体贴,可阮酥直觉他那柔软的笑意不似从前那般发自真心,反而像贴上去的假面。

阮酥坐在满屋锦绣之中,铜镜里满头白发如雪,映衬着满面愁绪,印墨寒站在她身后,倾身凑近她的面颊,手指撩开她耳畔的发丝,在她耳垂上轻轻吻着,她温顺地侧过脸颊,迎合着他的吻,印墨寒却趁机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牙床之上,桃面,丹唇,柔膝,缠绵悱恻之际,阮酥睁开迷蒙双眼,却对上印墨寒冰冷带着恨意的眸子。

“我可以杀了你么?酥儿。”

阮酥一阵心惊,猛地睁开双眼,头顶是桃粉色的绣帐,汗湿了背脊,她撑着身体坐起来,发现自己仍旧在小宫的卧房之中,夏荷闻讯而来,将汤药放在小几之上,舒了口气。

“小姐梦见了什么?一时笑一时哭的。”

阮酥没有答话,前世那些美好的画面,有多甜蜜,就又多讽刺,没想到发病后的她,会变得如此软弱,软弱到需要靠那些应该彻底遗弃的假象来取暖。

她狠狠地握紧拳头,直至疼痛让自己清醒了几分,方才松开面无表情地开口。

“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