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障目(第2页)
认出并非是祁瀚所乘的船,阮酥淡淡放下车帘,可垂在边角的丝涤还未从指间划过,面色突然一变。
“我记得阿澜与宝笙早间的线报,今日来流花湖行乐的还有一人。”
宝笙一愣。“小姐是说安阳道长?”
安阳乃是安溪的师兄,是玉皇阁的掌门。从前,玉皇阁也是京中一大观,特别是其师弟安溪受嘉靖帝赏识成为宫中御丹房掌道后,更是香火旺盛,可是自从广云子被玄洛请进京,安溪的地位一落千丈,这玉皇阁也就逐渐败落了。
前不久饶婵君因人油巫蛊一事断送性命,安溪也没有逃过一劫。而安阳虽是他的师兄,到底与此事无关,没受牵累。这安阳虽比安溪看着正气,实际上也和其师弟一般背地里是个道貌岸然的滑头,平素没少干破戒的坏事,所以虽听说其乔转打扮夜游流花湖,阮酥也没在意,不过现在--
“去查一查,那艘起火的船上有些什么人。”
太后也是用心良苦,为阮酥挣来了一个一品女官的身份,表面上不过是品阶的上升,不过实际上却是为她争取到了无上的自由,以及强压下了嘉靖帝的杀心。等她回到玲珑阁,方梳洗完毕,便见宝弦前来复命。
“小姐真是料事如神,安阳道长果然在那艘船上,而且事发诡异,据说那火是从他身上点燃的,等所有人去扑打怎么扑都扑不灭,据说现场十分可怖,到像是上天责罚,鬼魂索命!”
阮酥略一思索。
“上天责罚,鬼魂索命……这两句话是花船上的人说的?”
宝弦点头。
“是,传得沸沸扬扬,而且立马便有人提起他欺男霸女残害性命的事,现下子只怕已经传遍京城了!”
“不对,他既是易装夜游,那火又是从他身上自燃的,怎会有人立即便知道他的身份?”
“据说是他自己喊出声的,还连喊数声,从厢房一直爬到走廊上,很多人都亲耳听到了……”说到这里宝弦也觉得奇怪。
“安溪一介道长,便是如今经营衰落,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寻欢作乐自然出手阔绰。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看到贵客无端着火,想必周围人定会鼎力相助!他这般自爆身份,倒像是旁人见死不救,他被逼无奈冲出屋子,企图以自身名姓压人求助?”
阮酥轻笑一声,用簪尖拨了拨烛芯。
“如此便更能说明一个问题了!”
宝弦沉吟。
“安阳不过是一个过气道长,便是仇家寻仇,这手法却处处露着破绽,却是不智!”
“如果是故意露出破绽让人去查呢?”
见宝弦似有所悟,阮酥打了个呵欠。
“时间不早了,你也先去睡吧,一切等明日便会见分晓。”
四更鼓响,阮酥便被宝弦推醒。她揉着睡眼朦胧的双目,由宝弦和宝笙服侍着净过面,便被二人推到妆台前。
“两边跑果真不是个办法。”
现在玄洛离京,太后便不由自主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阮酥身上,虽然准许她随意出宫,可是大多数时候却也是一步也离不开她。现在梳洗完毕,到了宫中正好侍候颐德太后起身。
到了栖凤宫,阮酥陪太后用过早饭,正和她一起看三王批阅呈上的奏折,只听纯安来报“七皇子有急事觐见”。
阮酥心中一跳,彼此见过礼,祁宣眼风左右一扫,颐德太后让人退下,却留下了阮酥。
“阿酥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祁宣嗫嚅了一下,似在犹豫,终于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