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恶少(第2页)
要给阮酥定亲的事很快传到万氏耳朵里,她是喜怒交加,喜的是阮酥这个贱丫头不是一向笃定得很,爱看她们母女笑话吗?结果怎样?风水轮流转,天道有轮回,她深信这种丧门星,不见得会比阮絮嫁得好。怒得是阮酥的婚事,阮风亭母子直接忽略自己,分明是将她视为外人,且对阮酥还是偏私,生怕自己掺合,把她的婚事耽搁掉。
万氏翻来覆去想了一夜,把儿子阮琦叫到屋里,语气阴测测地道。
“你爹和奶奶两人商量着要把阮酥那丫头嫁出去呢!你可有什么好的人选?”
阮琦自上次醉酒大闹罗府,回来后就被万氏打了一巴掌,指着他骂。
“你这榆木脑袋!中了别人的反间计还不知道?你晋升的事,若不是阮酥那贱人的提议,你爹怎会给了罗钦?你不去找她,反而和自家人打了起来?岂不愚蠢!”
阮琦一向最听万氏的,她如此说,他便也恍然悟了过来,一直对阮酥深恨不已,如今听见万氏问起,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狠劣,一个酝酿已久的想法脱口而出。
“母亲难道忘了?大表哥至今还未娶妻呢?”
他口中的大表哥,指的是万氏大哥之子万阙山,此人时常跟着他父亲上战场,在军营里养了一身暴虐性情,又有些特殊的嗜好,家里两个妾氏不堪折磨,一个病死,一个自尽。名声传扬出去,纵容家世可观,但朝中大员谁也不舍得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送,于是万阙山到了二十五岁年纪,尚未求得正妻。
这个提议当然合了万氏的心,和她娘家联姻,亲上加亲不说,两家联络走动,自然缺不了自己,到时候还愁她的地位回不来么?最重要的是,她巴不得立刻就把阮酥送到自己那侄子手上,让她体无完肤生不如死!
打定主意,万氏吩咐阮琦。
“你父亲现在对我已是不信任了,这件事,还需你去说和,若成了,以你大舅和表哥在兵部的势力,自会想办法替你晋升一事出力的,到时候,便是我们娘两的出头之日了!”
听到父亲即将让她和万阙山结亲的消息时,阮酥正在海棠树下喝酸梅汤,一旁知秋急得跺脚。
“小姐,这一定是夫人和大少爷撺掇的,老爷怎么能听信他们的话呢?那万家大公子,是出了名的恶魔,连普通人家的女子都不舍得嫁进去!何况小姐您呢!”
阮酥慢慢地咽下酸梅汤,一股酸涩难言的滋味在喉间滑下,随后,她挑唇换上一抹冷笑。
“我顶着白子的身份,但凡有些体面地位的人家,自然是不肯要的,若要与普通人家结亲,除了赔上一笔嫁妆外,对父亲毫无益处,他怎么会肯呢?反观万家,兵权在握,在朝中也是如日中天,这笔交易,对父亲来说再划算不过了。”
她太了解阮风亭了,如果说对阮絮他尚且怜惜心疼,那么对自己,便只有利用了,有时候,她真的很想问问他,同样流着他的血,为什么能偏心到这个地步?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呢?老爷听了少爷的建议,已经让夫人去万家提了此事,只怕万家的聘礼,不出三日就要送上门了!”
她身边立着的宝笙闻言,目光不由转向阮酥,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她打心底有些幸灾乐祸,她倒想看看,这个果敢狠毒的女子,要怎样扭转现在的不利局面,她甚至有些期待她被嫁到万家去,也算给自己报了一箭之仇了。
然而阮酥只是低头又噙了口汤,提了个与此事毫不相干的问题。
“听说今年的瓷会定在明日?你去查查地方,准备一下。”
知秋已是心急如焚,她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心情去看什么瓷器?知秋很想劝她两句,但对上她古井无波的眼睛,却又生生住了嘴。
就是那个笃定的眼神,让她放了心,她几乎忘了,她的小姐从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第二日便是京城一年一度的瓷会,当朝国泰民安,又无战事,生活富庶的人们私下便也爱些藏品玩意,天下人,有爱藏石的,有爱藏画的,也有爱藏玉的,京城是贵人云集之所,盛行之风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每年初夏,都有各种藏会,全天下的商人带着各自的压箱货,来此待价而沽。
阮酥带了知秋和冬桃,早早地坐了马车至东大街,那里一栋朱红牌楼,便是今日瓷会的主场,来自五湖四海各种口音的商贾,有的租下一间铺面,有的只有一张桌子作为摊位,瓷器从一人多高的双耳瓶,到巴掌大小的将军罐应有尽有,吸引各方藏客穿梭来往,络绎不绝。
虽然阮酥带了帏帽,但通身的穿戴气质,一看便知是大家小姐,难免不引人侧目,知秋连忙挡在前面,怕阮酥嫌弃人多味杂,还不断用帕子给她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