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榭设宴(二)(第2页)
玄洛抿了一口酒,状似无意道。都被贵人提起,阮风亭如何会扫他的性,于是呵令阮酥给大师兄敬酒。
梁太君干脆吩咐丫鬟把半挂的竹帘拉起,霎时彼此席间一目了然。
阮酥捧着斟满酒的杯子,硬着头皮走到隔桌,垂眸轻道。
“给大师兄敬酒。”
“哦?”
玄洛却也不忙着喝,“师傅似乎曾给过你一支玉笔,可否拿给我瞧瞧。”
大咧咧就信口胡诌,阮酥简直不知他怎么想,然而人家既然打出师傅的旗号,又把那东西说得那么清楚明白,就算没有也只能有了。
阮酥短暂一愣后便佯作懊恼般羞愧道。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师妹年幼,故……”
“你是说你把它丢了?”
玄洛眸光一紧,瞬时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也不喝酒了,就这样看着阮酥,仿佛她今天不给个交代便不会善罢甘休!
阮酥急得脸都红了,低声辩解。
“那时候……我……”
越要解释却越又言语不通,说到后面几乎都要急哭了。
梁太君朝冯妈妈打了个眼色,冯妈妈很快退下。回府当日因丫鬟素樱之事她曾让冯妈妈去搜过阮酥的房子,当然明白若是那玉笔真有,也被万氏或别的谁昧了,虽隐隐觉得事情有异,但梁太君根本来不及多想。
于是她起身站起,“早闻九卿大人风姿,今日亲见果然名不虚传。”
众女也才顺着梁太君的话些些朝玄洛望去。万氏见玄洛果然如传说中生得一表人才,想到他位高权重,简直只恨不得阮絮和阮酥换个身份,她阮酥凭什么就有这样的好运?突来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家师傅,又来个这样了得的师兄。
而清平却只是一瞥便收回视线。宴席差事被一分为二,梁太君自然也存了让她们一较高下的意思,如今二人平分秋色,那自然就要考虑其他因素。阮酥除了阮府嫡女身份,又多了个九卿的师兄,表面上看似阮酥更胜一着,不过清平却一下子放下心来。
嘉靖帝虽和太子是父子,然而最重要的却是君臣。若太子祁念尚了阮酥,看似是拉拢了太后与今上,可实际上,却是给自己添加了两大助力:阮府与皇城司,没有哪个君王喜欢别人觊觎自己的位置,更不喜欢这迫在眉睫的威胁。
“梁太君谬赏,若太君不介意,玄某斗胆随师妹叫您一声老夫人。”
一句话拉得两人关系又近了几分,梁太君笑得慈祥。
“那玉笔老身怕酥儿保管不当,便亲自命人收着了,现在就取来给九卿大人过目?”
玄洛露出了个原来如此的神情,又和梁太君言语了几句,这才不情不愿般喝了阮酥敬的酒。
梁太君趁势以长辈身份把家中人一一介绍给玄洛,彼此见礼后,玄洛也大方,命绣衣使颉英,皓芳捧上数个盒子,亲自送给各人。
“初次登门,一点心意。”
众人完全没有料到玄洛竟是这样的好性子,而看他出手不凡,送的东西虽则小巧,却都贵重精致,一时宾主尽欢。直到玄洛捧着最后一个盒子,幽道。
“这是给二妹妹……”
阮风亭生怕他提起阮絮,忙道。
“贤侄,你二妹妹因病去寒山寺休养,待她回来再让她来拜见你。”
见玄洛没继续追问这才松了一口气。那日阮絮捅的这个大篓子好巧不巧被安溪撞见,为防他四处宣扬,阮府也没少花银子,所幸那贪财的胖道士似乎也守信,如今阮酥是辨机关门弟子的事已传遍京城,而关于阮絮的倒是一点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