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无争（第2页）

“秋姐姐，这场雨催落了桃花，化作污泥。”

不知若郡主在斜雨小亭里究竟守候了多久，此刻一身寒霜，脸色苍白，樱唇也苍白，“秋姐姐，若儿越来越不懂自己了。”

若郡主婷婷转身，低下一双雾蒙蒙的眼睛，“若儿究竟是该做安静的若儿，还是该做欢快的若儿？”

婉约的姑娘望着落花流泪，看着丝雨心碎，沐秋明白若郡主所指，前几天的一句殿下和婢女，招惹一池心碎，直到今夜也不能痊愈。

“秋姐姐。”

若郡主戚戚回眸，冰泪落入心底，“如果若儿该是安静的，秋姐姐为什么教会若儿欢快，如果若儿该是欢快的，秋姐为什么又将若儿推远？”

“若儿妹妹，一句口误而已，谈不到推远吧？”

沐秋有苦难言，只能悄悄咽下无奈，“那好吧，一切错都是我的错，我给你煮酒道歉行吗？”

“秋姐姐，酒入愁肠化作泪，若儿今夜的眼泪已经流尽了。”

说着流尽的同时，一滴泪又滑入唇角，若郡主低下眉梢，怜音飘飘，“秋姐姐曾经问过若儿，那时霜郡王到底对若儿说过什么，如果秋姐姐想知道，若儿现在可以告诉秋姐姐。”

“若儿妹妹，如果你想守住你的秘密，我不会强求。”

沐秋望着丝雨，目色渐渐饮恨，红唇一点点苍白，“若儿妹妹，不要催我，给我一点时间，我赢给你看。”

或许这句话很轻，若郡主并没有听到，或许听到了也不懂，沐秋没有追问那日霜郡王究竟说了什么，反正无论说了什么都不值得原谅，可恶的人一定要付出代价。

若郡主终究也没有告诉沐秋这个秘密，也许这真的是一个不得不守护的秘密。

往往在吹熄蜡烛入睡以前，是若郡主最期盼的时刻，在幽幽深夜里和沐秋说着南地北，即便望不到彼此的眼睛，也知道此刻在笑，此刻在愁。

可是，这些夜晚，只有寂静的夜和难以入眠的心，漆黑的让人恐慌。

清晨起来一如往常，沐秋做好洗漱，留下干净的暖水和帕子，匆匆离开若郡主，赶到厨房里做事。

少了几句玩笑，多了几束落寞。

然后，若郡主细致的打扮好自己，来到侧王妃身旁，等着厨房里的人送来早膳。

这些日子，若郡主常常出神，自己也不知道神游何方，侧王妃一句话要说六遍才能听见。

听见了，也只是浅浅一笑，轻轻低下眉梢，悄悄咽下苦涩。

侧王妃放下药膳，望着若郡主，心碎的蹙起眉头，“若儿，你瘦了。”

一句问候，换来戚戚无言，侧王妃的叹息比秋风更萧索，“若儿，新家太空荡了，越空荡越寂寞，越寂寞心越冷。”

若郡主浅浅一笑，斟一盅茶，轻轻揉在指尖，低眉望着鞋尖。

今晨雨破天晴，若郡主穿了一双白色绣鞋，此刻心底苍茫，犹如脚踏冬雪。

许久以后，侧王妃婷婷起身，取了一支南箫，回眸时怜音如雨，“若儿，你还记得那曲琴箫合鸣的《烛泪》吗？”

《烛泪》，是若郡主今生学会的第一支曲。

回忆那时，侧王妃耐心的教导，一个音一个音的纠正着幼小的若郡主，直到能一气呵成这支曲。